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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长些的少女赶忙下了梯子,脸色微红,说道:“将军,奴婢叫小筑,奴婢的妹妹叫小雾,其实我们姐妹自幼就住在对面的宅子。奴婢二人的身契,如今在军镇府邸那
边,听说将军要来住,就赶紧收拾一下。被褥等物都是刚买的,将军不用担心。”
口齿清晰,口音软糯。
陈青牛笑着点头道:“好了,你们今天先回吧,既然本就住在对面,就不用刻意搬来这栋宅子了,我如果有事,会让我侍女喊你们,她姓谢,你们可以喊她谢姐姐。对了,东西就这么放着吧,我们自己来收拾。”
小雾躲在姐姐身后,瞥了眼高出她两颗脑袋的谢石矶,有些惧怕。
自称小筑的少女,似乎没有想到会这么和气好说话,犹豫了一下,施了个略显生疏的万福,带着妹妹告辞离去。
轻轻关上院门,走下台阶,妹妹小雾低声道:“姐,刚才那位将军的笑容……好猥琐,我差点忍不住就要拿出剪子了。”
姐姐小筑笑道:“其实还好吧……最不济瞧着不是穷凶极恶的坏人,只是笑起来……确实不太像正经人。”
“姐,那咱们以后去那边宅子,还用带剪子吗?”
“当然!”
“姐姐也只是说‘不像’坏人,可坏人也不会在自己脸上刻上一个坏字,再说了,万一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更可怕。”
妹妹做了个剪刀的手势,气哼哼道:“姐,你放心,他若是敢对你动手动脚,我就咔嚓了他!我才不管他什么将军不将军的。”
姐姐用手压下她的手势,无奈道:“别这样。”
妹妹冷哼一声,“你这种性子,最容易被人欺负!小心那家伙原本是没有胆子胡来的,见你这么好说话,便有了歹心。”
姐姐气得拧了一下妹妹的胳膊,生气道:“胡说八道,别送把人想那么坏。”
从不肯吃亏的妹妹立即还以颜色,打打闹闹着,返回自己院子。
院内陈青牛当然听得到两姐妹的窃窃私语,双手揉了揉脸颊,有些受伤啊。
身高马大的谢石矶已经开始擦拭廊柱,背对着自家公子,她笑得有点幸灾乐祸。
小院种植有一棵枇杷树,树下有石桌石凳,陈青牛坐在凳子上,傀儡爬出袖子,在石桌上绕圈转,像是在巡视领地,好奇问道:“那几头鬼物都敢露面挑衅你们,为何不顺便收入炼妖壶或是招魂幡?”
原来刚才进入院子后,隔壁那栋宅子竟然有淡淡的妖气浮动,在高墙上探头探脑打量两人。
陈青牛随口道:“好比你刚搬到一个新地方,街坊邻里跑出来瞧瞧你,你就要一拳砸死他们?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它气笑道:“阴阳相隔,生死之别,怎能算街坊邻居?!”
陈青牛仍是漫不经心的模样,“反正只要别有杀心恶意就好,那就大家相安无事。我又不需要以此积攒功德,浪费那气力做什么。”
它望向西边的高墙,疑惑道:“此地煞气痕迹分明很重,不知为何,阴气秽气却不多。”
陈青牛响起那座小寺庙,“会不会是离寺庙近的关系,或者有得道高人在这里做过法事?”
阳间阴间的区分,地上地下之分,大致符合,但并非绝对吻合。阳间也有许多被老百姓称为鬼屋阴宅的处所,更不用说那些血流千里的著名古战场,以及生人勿进的坟茔荒冢了。
这条回头巷就属于适合阴物寄居的地方,当然活人久住于此,也不会有太大问题,除非是那种本身福运绵薄、命理摇晃、阳寿不长之人,才会被这点阴气伤到本元。
它想了想,摇头道:“不像,倒像是活人使然,以一身阳气冲洗掉大部分恶煞,其余留下的,兴许都是沾有因果而执念不去的鬼物。”
陈青牛顿时来了兴致,“如果属实,咱们可就等于是捡着漏了。凉州城那边不好说,这铁碑军镇若有好的修行胚子,只要不是那儒家的读书种子,都不至于有人跟我争吧?”
它闭上眼睛,然后呆滞片刻,狠狠跺脚。
陈青牛纳闷道:“吃错药了?”
它举起手臂,悲愤欲绝道:“我如今连手指都没有,如何能够掐诀算卦?!”
就在此时,他们听到对门院落里的读书声,嗓音稚嫩也清朗。
书声琅琅。
是一位少年读书郎。
彩绘木偶灰心丧气道:“偏偏是一位读书种子!”
陈青牛纳闷道:“难道那对姐妹,还有个兄弟?有空得好好查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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