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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叭!”
旁人都见不着千岁,只能看见这彪形大汉突然软得像煮熟的面条,咝溜一下趴到地上去了。
他块头大,推金山倒玉柱般倾倒,在场的只听一记脆响,他磕坏了下巴。
燕三郎好不容易得了新鲜空气,迫不得待深呼吸几下,紧接着咳得肺都要掉出来了。和半年前住在这里的刘一召相比,他这会儿在邻居耳中听起来可能更像肺痨鬼。
在他面前,千岁板着一张漂亮得不似真人的小脸,没好气道:“你就是死也不肯解约么?”
僧气、不爽!就是等不来他求她吗?
胡文庆:“?!”
发生了什么事!明明那狗崽子就快被捏死了,为什么是他的人突然萎了?眼看燕三郎转向他,他往后一缩:“等下,我可以解释……”
话未说完,视野突然被一双血红色的眼睛占了个满框!
他手底有好几条人命,却从未见过这么可怕的眼神,一时竟然吓得呆住。
那红色在他眼前弥漫开来,飞快占满了整个世界。燕三郎和这个房屋里的一切都不见了,他甚至瞧不着自己的同伙,身边只有无数半人半鬼一样的东西,有的掉进油锅,被炸得皮酥肉绽,有的被锯子锯成两半,鲜血淋漓,还有的被卷进石磨里,活生生碾成了肉饼……
可它们都直勾勾盯着他,哪怕眼珠子掉下来,无遮无拦的瞳孔也要转过来,瞬也不瞬地瞪着他!
燕三郎的卧房里,充斥着两个大男人的尖叫声,声音远远传出去,堪称震耳欲聋。
男孩:“……”
千岁背对着他。从燕三郎的角度看过去,只见千岁突然凑近胡文庆,两人四目相对。紧接着,这人就尖叫得像掉进了鳄鱼池的猴子。
“发生了什么事?”他得大声说话,才不至于被两个人的尖叫声盖过去。
“给他看了点幻象。”千岁面色无辜,“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我才让他看了几帧地狱场啊?这就受不住了。”
看见燕三郎皱眉,她耸了耸肩:“别担心,他没看见我。”说完这话,就变作一缕红烟,飞快钻入木铃铛里。
几息以后,墙头跃进一人,对燕三郎道:“你还好吧?”
男孩一怔,因为这人正是端方。
他还没走远么?燕三郎抚颈问起:“你怎么来了?”脖子真疼。
“我找了个酒馆喝酒,听到动静就过来了。”端方检查了他的脖颈,放下心来:“还好,休息两天,指印就会消褪。”
子夜时还在喝酒吗?也幸好柳沛是商贸要镇,还有开到深夜的酒馆。燕三郎只觉怪异。这人大半夜好端端不睡觉,在自己家附近喝什么酒?
左邻右舍早都被吵醒,抱怨声随之而来:“谁家嚎丧啊?”
“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了!”
还有几家娃娃也被吵醒,孩啼随之而起,伴着两个大人的惨叫响彻天际。
这下子,是谁也别想清静了。
终于有人反应过来:“咦,声音好像是从孙家的偏院传出来的?”
“那个凶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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