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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婶闻见肉味,再瞧余舒这大包小包的,顾不得感动,先是惊疑道:
“小姐你这是打哪儿来的啊,这、这——你该不是又把头发剪了吧!”
“没有,”余舒当机立断地否认了,把肉饼塞进刘婶手中,偏过头给她看自己后脑勺,“您瞅瞅,没少吧、没少吧?”
刘婶看看她后头一半垂到后背的头发,确认了长短,举了举手中的羊肉饼,狐疑道:
“那你是哪来的钱买这些个?”
“昨日在小西阁娘给的啊,说要我同弟弟买些好吃的,”余舒眼皮不眨地扯谎,就着刘婶的手在那饼子上咬了一口,便一溜烟儿地跑进屋里去了。
被咬开了口的肉饼冒出香气,记不得多久没开过荤的刘婶被勾出馋虫,喉头动了动,迟疑地送到嘴边吃了,一口两口,一边寻思着往屋里走,最后剩下个饼芽,才想起来水桶还在井底没拉上来,又匆匆忙跑出来,就听余舒在屋门口喊上了:
“刘婶,小修上哪去了,怎么没在屋里?”
“哦,表少爷下午来大宅了,就喊了小少爷玩。”
原来余小修还是有玩伴的啊,她还以为他一个朋友都没,只有她这个姐姐相依为命,也是嘛,十多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连个玩伴都没有。
余舒叼着咬成半圆的羊肉饼靠在门框上,心情有些微妙了。
纪家的表少爷?就是那个嫁给义阳城的马县令做夫人的纪大姑奶奶所出的那个独子?
应该是同余小修差不多年纪吧,不过他们身份差那么远,余小修又是个倔头,他们真能玩的来吗?
“唉,”当姐姐的真是不容易,一天到晚要操心,生怕小孩子被带坏了,再不就是受了欺负,余舒惆怅地咬了一大口肉饼。
“小姐,快要吃饭了,奴婢腾不开手,您去找找小少爷,喊他回来吃饭吧。”刘婶在院子里喊道。
“知道了,我这就去。”
余舒三两口吃完了手上的饼子,舒坦地出了口气,看一眼桌上堆的点心和糖果,心想着余小修吃东西时馋猫的样子,就乐的合不拢嘴,用手巾擦干净油嘴油手,揣了剩下那只羊肉饼,便出去找人了。
姐弟俩住的杂院是三房纪孝谷底下的,就在西跨院的南边。
余舒在杂院外面溜了半圈没找见人,想想就直接往北走,沿途有遇上丫鬟和护院,都会客气地问上一句,有为人和气的,下午看见过表少爷一群孩子,就会给她指出方向,
一来二去,余舒就摸到了一座小花园门口,这时天已经黑了下来,走道边上的长廊挂有灯笼,大宅到了吃饭的时候,有些地方很是冷清,长廊上连个闲人都看不见,故而一些声响就会格外的清晰。
“爬啊、爬啊,表哥叫你爬,你敢不听话,是不是还想挨揍!”
“哼,本少爷不玩了,你们给我把他捆起来,绑到树上,扒光了他的裤子,小亮,你快去找几个丫鬟过来,哈哈!”
“嘶!你这狗杂种敢咬我!看我给你点厉害的尝尝!”
“啪!”
“喂,说了别打他脸,让我娘知道又该罚我,摁住他,让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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