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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驸马薛显清带兵,一夜间将魏家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
如此大的阵仗,朝野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魏家那战功赫赫的小将军,竟是贪污修河款,致使伍成河溃堤之人。
然,最叫人唏嘘的是,魏时栋敛来的修河款,没有一分落在自家荷包中,却是全用于扩充军力。
为能出兵东芜,再立军功,甚至不惜在临河街杀害百姓以嫁祸东芜人,还真是煞费心思。
魏家世代忠良,一夕蒙羞。
魏老将军长跪于宫门外请罪,一把老骨头顶着烈日,双手揽着先皇赐下的牌匾,声音洪亮道:“犬子不忠,老臣有愧先皇,有愧百姓!还请皇上收回荣宠!”
几位身就暗绿朝服,头戴乌纱帽的朝臣停驻,摇头叹道:“满门荣光,毁于一人,实乃可惜。”
“近年皇上休养生息,不兴起兵,这魏小将军好战,急功近利,大错啊。”
“谁能料到。”几人连连叹着可惜。
此时,元禄伸着脑袋瞧了眼这外头的情形,立刻收回脚,往御书房去。
他轻声道:“皇上,魏老还在外头跪着呢,带了先皇亲赐的牌匾,求皇上收回呢。”
闻恕抬了抬眉头,将军章反扣在桌案上:“他那是想以此提醒朕,叫朕莫忘了魏家的赫赫战功。”
元禄笑笑,并未接这话,只道:“那奴才差人,将魏老送回府上?”
闻恕颔首,嘱咐了句好言相劝,便又差人将宋长诀押了上来。
这么几日下来,宋长诀身形愈发消瘦,原一丝不苟束起的发冠,也散了几缕发丝下来。
叫王沥摁着肩膀跪了下去,他面色清冷的抬头看了眼座上的男人,薄唇紧闭。
闻恕见他这骨头十分硬的模样,反而欣赏的笑了笑:“宋长诀,东芜提醒按察使司副使宋尹之子。”
宋长诀不为所动,丝毫不显意外。
“魏时栋已被收押,他认了幕后出谋划策之人是你,你可有异议?”
随即,王沥便将魏时栋亲手画押的证词递到他面前。
宋长诀眯了眯眼,不由冷笑,还真是有的没有的都往他头上栽。
蠢货一个,他以为如此他能撇清干系?
至多,也就是多一个人陪他上黄泉路罢了。
闻恕起身,手中还捏着茶盏,慢悠悠的踱步至桌前,抿了口茶问:“年纪轻轻,计谋了得,可知败在何处?”
话落,宋长诀轻嗤了声:“魏时栋那个蠢货,急功近利反被误。”
思此,他面色更为阴沉。
原只是提议魏时栋尽可能扩充军力,以免皇帝准允出兵东芜时,还要耗费半年时间在此。
谁知那蠢货,竟不惜动修河款,一发不可收拾。
“是因为你。”
宋长诀一愣,这才抬眼看他。
面前的男人身形修长,明明生就一副好相貌,却莫名极具压迫感,不怒自威,果然是大楚皇帝。
闻恕垂眸看他,弯了弯唇:“是你,心慈手软,一面给魏时栋支招,一面又为替他收拾烂摊子,给魏时均出招,修筑堤坝,安抚百姓,你做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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