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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拉扯程菲的黄毛混子也愣住了,手下意识松开,惊疑不定地抬起头。
周清南从始至终连余光都没赏黄毛一眼。他背靠沙发,懒洋洋地垂着眸帘看程菲,片刻,问道:“下次产检什么时候。”
程菲没反应过来,颤着眼睫轻声:“什么?”
“不是怀孕了。”
周清南的视线在她脸上流转一圈,玩味地扯了下唇,“我负责。”
*
现场瞬间哗然了几秒。
众人在边上面面相觑,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本来这小丫头片子说自己要找周清南的时候,他们还不太相信,觉得二者之间八竿子打不着边,实在不像有什么关系的样子。
结果呢,现在真相大白,这两人不仅有关系,还连孩子都搞出来了。
吊带衫女孩见此情形,只觉心有余悸,拍拍心口小声说:“幸好我没对她怎么样。”
黑荆棘纹身也是一阵后怕,抹了把脑门儿,低咒:“狗比黄毛,差点让他给害死!”
几米远外,黄毛一张脸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他胆子小,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程菲的态度也瞬间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舔着脸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大嫂!误会,这都是误会!”
这头的程菲刚死里逃生松出一口气,听见黄毛的话,当即嫌恶至极地瞥去一眼。
她只是回公司取录音笔,要不是半路被黄毛围追堵截,又怎么会误打误撞闯进这里,遇到后面这些烂事?
说到底,全怪这个傻逼!
程菲气愤得很。这时,听见沙发上的男人又开口了,带着点儿好奇地、漫不经心地问:“你对你大嫂干什么了?”
程菲闻言,转过头,看见那人说话的同时,好整以暇换了个坐姿,左手撑下巴,右手捞起放在沙发上的两枚白玉珠,习惯性地把玩起来。
程菲目光下意识便落在他手上。
男人的指骨很长,骨节分明,质地上佳的玉珠被他操控在指掌之间,碰撞轮转,偶尔发出几声玉石摩擦的轻鸣。
这姿态懒倦散漫,配着那张冷漠又招摇的脸,说不出的养眼。
可是,为什么那么像在看戏?
不远处,黄毛听见这句问话,回答说:“今天我姑妈二婚请我去当伴郎,我喝多了,出来就遇见了大嫂。那会儿都半夜两点多了,我看大嫂一个女孩子走夜路,怕她遇到危险就想送她回家,结果大嫂反应过度,喷了我一脸辣椒水……”
程菲在旁边听得火大,眼睛越瞪越圆,真恨不得暴揍这颠倒黑白的傻逼一顿。没等她出声,玩白玉珠的男人先一步侧过眸,看向了她。
他挑眉:“是这样?”
“不是!”程菲急得要跳脚。
“悠着点儿,别惊动胎气。”
程菲:“……”
程菲被生生一噎,扶额沉默。
各执一词的罗生门,周清南对事实毫不关心,只觉得这小姑娘有意思。戏听得差不多了,他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勾勾手指,旁边一个穿西装的冷峻壮汉立刻低下头,毕恭毕敬等他吩咐。
周清南淡淡交代了两句,青年颔首,多的话一句没有,上前拎起黄毛的领子就把他拽出了厂房大门。
程菲不知道黄毛会是什么下场,也没胆子好奇。
她现在只想赶紧脱身。
听着耳畔的玉石轻鸣声,程菲拿眼风悄悄扫了沙发上的男人一眼,片刻,暗自做了个深呼吸,终于又鼓起勇气清了清嗓子,尽量镇定地说道:“我明天还要上班,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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