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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景略伸出手,手掌上越来越多的元气凝聚,本该是昏暗的街巷,却伴随着元气的凝聚越来越亮。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冷漠,手上的元气很耀眼。
宁缺眯着眼,挣扎着想要站起,可体内伤势无法让他完成动作。这一刻,他想到了卓尔,想到了远在渭城的老马,想到了小侍女桑桑,咬着牙齿,宁缺终究还是站了起来。
尽管他是依靠朴刀,尽管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但他无惧。他慢慢稳定身子,一步步斜提着朴刀。刀尖划过石板地面擦出刺耳的响声,那迸发出的火花,像是他短暂却又璀璨的人生。
举刀,刀过头顶,宁缺用尽全身力气斩出那一刀,只是刀的落势很慢,很无力。
王景略早已听到那刺耳的摩擦声,他只是冷冷的聚集元力,对宁缺这一刀完全不予理会。因为他很强,他有绝对自信,宁缺的刀不可能落在他的身上。
突然,雨滴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那凝聚在王景略身前的元气消散不见。身后马车在雨滴落下的刀锋中,被切割成碎片。
狭窄杂乱的街巷再次陷入黑暗的包围,只是片刻,一阵淡淡的光晕在王景略头顶上空浮现。
王景略骄傲之色僵硬在脸上,有些年轻的面孔上第一次浮现慌乱。
宁缺的刀到了,伴随一阵光华后,宁缺跌倒在地,朴刀脱手落在身旁地面上。
王景略想收手逃离,但巨大的力量压在他身上,仿佛扛着大山般沉重,使得他只能聚集力量力求站直身躯。
可那股力量极其磅礴,好似大山巍峨,又似海水缠绵,越来越大的压力使得他弓起了腰。
很快,他脚下的青石板迅速龟裂,他的膝盖接触到地面,整个人半跪在地面,那股力量总算停滞下来,不再向他施压。
王景略艰难抬头看了眼上空,隐约间不算宽敞的漆黑巷子,漂浮着一个“井”字。
王景略红润的面色逐渐苍白,嘴唇微微翕动,似在喃喃自语。
“井字符?谁画的符?”
“你四岁初识,六岁感知,十一岁不惑,十六岁入洞玄,又用十年时间升至洞玄上品。用连续的胜利打下知命以下无敌的名声,无论怎么看,你都是修行者中的天才。”
伴随着一阵苍老有力的话语,王景略苍白面色逐渐恐惧。
黑暗中,巷口走出的那个佝偻老人,穿着一件肮脏道袍,道袍上不知有多少油污灰尘。微眯的双眼目光闪烁,配上稀疏的胡须,看上去非常邋遢且猥琐。
“我花了半天时间画的这道符,你觉得如何?”
“我大唐神符师不过四位,愿意穿道袍的不过两人。需要前辈这样一位神符师花费半天时间画出来的符,这道井字符自然可怕。我只是不明白,前辈如此煞费苦心,为何不直接点……”
“南晋剑客,月轮和尚死就死了,你不一样。”
老者猥琐的笑着,看了眼那个手握朴刀的宁缺一眼,向着王景略走去。
颜瑟大师还想多说,但那悬于空中的井字符,突然之间不见了!
朝小树宁缺神色狐疑,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觉得眼前那个邋遢老道突然变得不同起来,那本该佝偻身躯此时却站的笔直。
王景略感受不到井字符的镇压,总算从地上站起身来,有些疑惑的看向老道。
“多谢神符师前辈手下留情,王景略这就离去。”
这个骄傲的天才注意不到昏暗环境下的老道面色,他以为是老道收回了神符,所以他想走。但很快他就发现,他根本走不了。
他探出手摸了摸身前空气,手掌突然贴着空气,像是摸到了墙壁,淡淡的金光从双掌处发散。这光很淡,很美,但王景略的心一点都不美。
宁缺看着王景略的动作,突然想起前世那些被关在玻璃中的动物。
“这是……”
朝小树努力睁开那不算大的眼睛,似乎想要通过如此来看清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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