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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背后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贾生和钱昌,是你杀的吧?”
田九忽然不动了。
时间仿佛静止,而后,眼前乍亮。
陶景自阴影中走出,点燃了油灯。
为防止田九再次行凶,骆峥把他绑在了床栏上。
“说话。”骆峥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股凌厉。
田九咬了咬牙:“什么钱昌,什么杀人,我不知道。”
骆峥瞥了一眼掉在地上的斧子,心中更加笃定:“血都没擦干净,刃口也是卷的。如果我没猜错,就是用它来分的尸吧?”
田九昂起头:“什么分尸不分尸,你们到底是谁,凭什么抓我?”
“就凭你身上背的两条人命。”
陶景走近了:“事实已经摆在这,只要我们把你的刀送去衙门让仵作勘验,就能查清你到底是不是凶手,你就算一句话不说,终究也是逃不掉的。”
田九忽然双拳紧攥,额上青筋暴起:“这些有钱人,没一个好东西!我这是为民除害!”
陶景眉心微蹙,不着痕迹地同骆峥对视一眼:“你与他们,究竟有何仇怨?”
***
三年前,黄河决堤,几十万灾民流离失所。
田九的妻子不幸遇难,只剩他带着十岁的儿子相依为命。
两人流落至此,迫于生计,田九只得带着孩子田双去富户李丰家里做长工。
这李丰是做个生意人,有钱了之后便和官府勾结,平日里欺男霸女,邻里百姓也是敢怒不敢言。有一日,李丰十一岁的儿子李闯丢了一个玉佩,恰巧被田双捡到,这李闯素来纨绔,看不起贫苦人家的子弟,便以为是田双偷的,于是带人去找田双理论。
这田双自然是不肯承认自己偷了玉佩,于是双方争执不下,李闯就狠狠推了他一把。然而好巧不巧,田双跌倒的地方,正好有一块大石头,田双的头正好磕在上面,当场毙命。
当时还在当长工的田九得知儿子出事的消息,悲痛欲绝。
他去找李丰理论,却被李丰派家丁痛打了一顿之后赶出门外。田九万般无奈,只好到官府去告,却没成想,那县太爷早与李丰有勾结,直接将他乱棍打出。田九走投无路,又不忍心让儿子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只能再次请求官老爷为他做主。没成想,这一次,那县太爷听都不听,直接把他关进监牢,而这一关就是将近三年。
直到前些日子,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他才有机会得以重见天日。
然而时过境迁,那富商李丰已经举家搬迁至别处,曾经的县太爷也升迁至外省。三年的牢狱之灾和独子枉死,田九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于是,报仇无门的他便迁怒县里的富商,大开杀戒。贾生和钱昌就是这样,命丧在了他的刀下。
昏黄的光晕笼罩,一时间,空气静默。
陶景和骆峥都没开口,只有田九,像是泻了力似的,身子瘫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他才十岁啊…。。他还是那么小的孩子啊…。。”田九声音哽咽,他大口的喘息着,说不出一句囫囵的话。
总是陶景见惯了无数的命案,心中却也酸涩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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