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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中正往后一指,李三更是害怕。
他的每一句话都重重地砸在耳朵里,以至于脑中像是起了一层雾,对周围的感知都下降了不少。
每个字都是审判。
“李三,”张中正突然唤他的名字,“你可承认?”
未经训练的人在极度害怕与紧张之下,最容易说真话。
一个谎言需要一百个谎言来圆,此刻,他无心也无力去编造。
况且在先前的审问中,李三已经承认了,再说谎没有意义。
他颤着声音,“承、承认……但小人不是自愿的!小人都是听裴大人的吩咐,是他、是他把我关起来,让我临摹字迹并逼迫我写下了那封信,小人也是无辜的。请陛下和大人明察!”
张中正冷眼看着。
他的确是被逼的,但并不无辜。
这封信让忠心为国的国公身陷囹圄,是指向他叛国的直接证据。
“裴朗,是这样吗?”张中正又转向另一人。
这些日子,裴朗都被关在牢里。
有陆淮舟的授意,他并未受刑,但精神头却并不好。
妻女已死,他早就没了盼头。
冰冷的牢房和浸水的石壁让不辨日月的人开始回味这一生,竟重新拾起“忠义”二字来。
是他对不起镇国公,现如今有机会申冤,他自是知无不言。
“回陛下、张大人,的确是我做的,但我也是受右相指使。”他抬头,看着一身官服的人,眼睛逐渐有了焦距,“那时我只是一个小兵,右相允诺我事成之后予以提拔,我没经受住诱惑,鬼迷心窍答应了。”
一旦上贼船,便下不去。
只能继续听吩咐办事。
曾裕林早就料到他不会再替自己遮掩。
裴朗军营出身,不怕严刑拷打,唯独妻女能让他动容。
如今裴家尽灭,孤身一人,他也没什么可顾及的,自然想说什么说什么。
曾裕林垂眸,似笑非笑,带着嘲讽,“这些不过都是你们二人的片面之词,我也可以说我没干过这样的事。”
“右相说得没错,确实不能仅凭二人的话论断,”张中正从袖中掏出了一个牛皮袋,恭敬呈上,“但若是镇国公本人也这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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