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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挽朝目光落在他腰上的玉佩,又闻到极淡的酒气,随后便抬步上了车。
“玉佩看见了?”
裴淮止这才想起来,伸手摘掉玉佩扔在了角落,“嗯,看见了。”
“那大人的目的达成了?”
“算是。”他笑着,眯着眼睛假寐:“皇后说要为我许亲事,想必就是在试探我,我没提你,任由她猜去。满朝文武看不出这玉佩的来历,更看不出你我的关系,除了皇后,她定是想不到,自己抛出去的橄榄枝被人折了,有趣儿。”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了,林挽朝道:“方才,我碰上了太子。”
裴淮止睁开眼睛:“什么?”
“原来,”林挽朝说:“我早就见过他。”
裴淮止直起身子,“裴舟白?”
“是,他说他姓周名白,隐瞒身份说自己是太子伴读,今夜在御花园侯着我,还专门换了文人常服,只可惜百密一疏,那紫金鹿皮鞋可不是一个伴读能穿的。”
林挽朝垂眸思虑间,隐约感觉烛火晃动,有影子笼罩了过来。
她还没反应过来,裴淮止就倾身覆了过来,那双黑漆漆的眸子近在咫尺。
林挽朝眨了眨眼,稳住心绪,手抖着捏紧了帕子,下意识抵住裴淮止的肩膀。
“大人,真喝醉了?”
裴淮止侧头,气息濡湿了林挽朝的耳垂。
“外面,有人盯着我们呢。”
裴淮止说着,目光落在林挽朝的耳垂上,那里有个被扯开的豁口,哪怕这么些年长住了也留着浅色的疤痕。
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眼眸深深的沉了下来,有些恍惚的想起了从前,竟头脑发昏的伸手捏住了她的耳垂。
“这里怎么了?”
林挽朝微微瑟缩,又想他是在演戏给外头的眼线看,只能捱着,磕磕绊绊的解释,“小时候从崖上摔下来,耳环挂伤了。”
裴淮止目光睨着,漫不经心的捏了一下,松开,又对上林挽朝的视线:“疼吗?”
“很疼。”她话锋一转,问:“你今日招惹沈汒做什么?”
“他对你有心思。”
林挽朝挑眉:“你不该轻举妄动的。”
裴淮止注视着林挽朝,“你是怕我坏了你的事,还是怕我给自己惹麻烦?”
林挽朝被他盯着有些无所适从:“我怕因为我,让大人心忧。”
“那有什么办法呢?”裴淮止眼里的那股浪荡又重新笼在一起,笑说:“谁叫寺丞大人生的美,总叫人觊觎。”
他这话说的像极了纨绔,却比那沈汒的轻佻中多了几分怨恨,仿佛是在抱怨。
马车晃得厉害,林挽朝快从坐榻上滑下来了,她突然攥紧了裴淮止的肩膀衣角攀着。
“外面是谁的人?”
“不知道,太后……陛下……或者,薛行渊。”
他说着,视线就从林挽朝的眼睛,滑向了林挽朝的唇,心神不免动荡起来,他头一次这么管不住自己的心思,正人君子快装不下去了。
林挽朝没察觉他话里的异样,更没瞧见他眼里翻涌的情绪,自顾自的勉强维持着亲昵的姿势。
侧眸往外看,京都街上已然宵禁,清冷的静着,空无一人。
是了,父亲还在的时候常说,这人的周遭,越是看似阴暗不明,就越是混乱不堪;越是波澜不惊,就越是暗流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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