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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夏文杰生出心灰意冷之感,他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没用,阿木格明明是冤死的,自己却什么都不能为他做,还得眼睁睁地看着害死他的真凶在自己面前大摇大摆地走出稽核局。
一股浓烈的无力感和羞辱感涌上他的心头,让他的心里仿佛压了一块巨石似的,憋得他喘不上气,无法呼吸,憋得他快要发疯。
正如管戴说的那样,这次由夏文杰主导的专案最后的结果是无疾而终。沈冲得知此事后,狠得牙根痒痒,他最狠的人不是管戴,而是葵丰堂的老大朱明奎。
按照沈冲的意思,己方现在就应该和葵丰堂翻脸,与它决一死战,但夏文杰和时令雨都不同意他的主张。在夏文杰看来,这次朱明奎对警方投之以桃,那么警方对葵丰堂一定会报之以李,己方现在和葵丰堂死磕,占不到便宜不说,最后弄不好还会吃大亏。时令雨的顾虑和夏文杰一样,另外,他身为曾经葵英堂的二号人物,对葵丰堂的实力非常了解。
葵丰堂的实力与葵英堂比起来只高不低,不然的话,葵英堂早就把这颗眼中钉肉中刺拔掉了,以现在天道社自身的实力而言,就算没有警方站在葵丰堂那边,能与之斗个不相上下已属不易,何况,若是算上警方的因素存在,那么天道社必败无疑。
见夏文杰和时令雨都不同意现在和葵丰堂开战,沈冲用力地拍打着脑袋,怒声问道:“难道阿木格的仇我们就不报了吗?”
夏文杰沉思未语,时令雨更是不敢多说什么,他是后加入天道社的,所讲的每一句话也都得注意分寸。
两天后,阿木格的家人抵达D市,来接阿木格的骨灰回内蒙老家,他们一行三个人,其中有阿木格的母亲还有他的弟弟和妹妹。
得知阿木格家人来到D市的消息,夏文杰第一时间赶到天道社的别墅与其见面。
阿木格的母亲是个五十开外的蒙古族老妇人,个子不高,宽额头,细眼睛,皮肤因为常年的暴晒而变得暗红。
阿母以前时常听阿木格提起夏文杰,此时见到他时也非常的客气,听闻沈冲的介绍后,她快步走到夏文杰近前,说道:“原来你就是夏先生,这么长时间夏先生一直都很照顾我家小孩,我得谢谢夏先生。”
她这番话把夏文杰说得当场落下泪来,他急忙把躬身向自己施礼的阿母扶起,哽咽着说道:“是我对不起阿木格兄弟,这次的事,是我对不住他……”
说到这里,他垂下头,实在讲不下去了。
“夏先生千万别这么说,这次政府都说了是警察在执行任务时的误杀,夏先生不要太自责。”阿母是个生活在大草原上很朴实的乡村女人,虽然一辈子都没见过什么大世面,但却很明白事理。她说道:“说起来我的命还是夏先生救的呢,如果当初不是夏先生借钱给阿木格,我可能早就……”
“伯母,请坐吧!”夏文杰不想再听阿母对自己的感激之言,这些话字字都如同钢针一般刺在他的心头,让他的心里越加的难受和羞愧。
他拉着阿母落座之后,阿母向他介绍阿木格的弟弟和妹妹,也直到这时夏文杰才仔细打量起这对青年男女。
阿木格的弟弟名叫哈森,是个精壮的青年人,看上去有一米七五左右,个子与阿木格比起来不算高,但很结实,现在D市的天气已经很凉,他却只着一件单衣,衣下鼓鼓囊囊的,显然他一身的肌肉很壮实。至于阿木格的妹妹,名叫其其格,是个不太像蒙古族女孩的女孩,她比哈森还要小上几岁,看样子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脸上没有一丁点的妆彩,但却很清秀也很漂亮,浓眉大眼,鼻梁高挺,五官深刻立体,这一点和大多数的蒙古族人不太一样。不过她的皮肤和她的母亲一样,只是稍微淡一点,呈健康的小麦色。
夏文杰向哈森和其其格分别打声招呼,这时候,沈冲令手下的兄弟把阿木格的骨灰捧过来。
看到阿木格的骨灰盒,阿母不管再怎么强颜欢笑,这时候都忍不住了,老泪纵横,把骨灰盒紧紧抱在自己的怀中,默默地哭泣,泪珠掉在骨灰盒上,发出嗒嗒的声响。
她这样,比放声大哭更令在场的众人感到揪心和难过,周围的人们包括夏文杰在内,无不是泪流满面。
这种悲哀的气氛足足延续了半个多钟头,阿母擦了擦眼泪,对一旁的夏文杰说道:“让夏先生见笑了……”
夏文杰急忙摆手。阿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将放在脚旁的一只布兜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只布包,打开后,里面装的全是奶酪。
“乡下地方,也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带些特产给大家伙尝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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