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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 请跟我上山吧（第1页）

不过片刻，一行人已至广陵府禁域核心，一座古朴灰银交织的巨殿巍然矗立，静谧无声，宛如隔绝尘世，独留死寂一片。跨入大殿门槛，众人所视之处，皆是空旷无人，唯余清冷之气扑面。江恩义，若将右眸潜能催至极致，方能在晦暗角落捕捉到几抹暗潜的暗银光影，约莫三四名广钧卫，如影随形，隐于虚无。“师尊，他们已至。”叶凌云大师，立于殿门侧畔，面容恭谨，语带敬意。“进来吧。”一声浑厚，似自九霄之外悠然传来，殿宇深处，一股无形之力漫延，未显丝毫威压，却引人心生仰望苍穹之感，遥不可及。十天卫少年，呼吸紧促，心弦紧绷，敬畏与忐忑交织，每一步皆如临仙境，步步生莲。江恩义心中涌起莫名激动，右眸深处，一丝温热流淌，遍及四肢百骸。某种微妙的警觉令他收敛，未敢轻易展露右眸异能。盖因踏入大殿之前，那股潜藏的气息已为他所察，源自深处的强横存在，仿佛众人一举一动皆在其算计之中。足音回荡，忐忑的少年们缓缓步入殿中，即便是广钧侯门下的南宫帆与北墨，亦难掩局促与庄重。空旷的大殿中央，唯有一人盘膝坐于蒲团之上，若非亲眼所见，几难察觉此人身形。那是一位身披金纹银袍的中年，体态如锋，五官棱角分明，双眸微阖，全无武者应有的气机压迫，宛若未涉武道的凡人，实则却是湘云国传说中的武道通天——广钧侯。“师尊，天卫营精华所在，十天卫，十位天赋异禀的少年，已尽数到齐。”木讷青年三卫躬身禀报。“不错！”广钧侯缓缓颔首，双目豁然睁开，轻轻挥手间，一股无形之力弥漫而出。其眸光深邃如渊，观之仿佛置身无垠海洋，江恩义尤为感受强烈，广钧侯那抬手睁目的刹那，似与天地共鸣，释放出令人屏息的大势，如同帝王之邀，示意群臣就位。叶凌云、三卫、北墨、南宫帆等弟子，分列广钧侯两侧蒲团。十天卫等少年，则依排名顺序，各据一方。首位风吟月，次席雷佐，再次陆小云……直至末席江恩义，序列井然。“师尊，此代天卫营，确有几颗璀璨之星。”木讷青年低声言道。广钧侯面无波澜，黑眸深邃，扫视十天卫，平静无澜。那一刻，少年们心神震撼，犹如遭雷击，江恩义更感广钧侯的目光如电光一闪，穿透脑海，留下短暂的空白。转瞬之间，广钧侯已将十天卫的修为底细了然于胸，江恩义仿佛被透视，心知肚明，即便《枯木息法》修至大成，要在广钧侯面前藏拙，也是徒劳。幸而此次觐见，他并未掩饰修为，以求更好表现。“较之以往略胜一筹，可惜，尔等之中，难觅有资格承我衣钵之人。”广钧侯语气平缓，仿佛谈论日常琐事，但在江恩义未刻意催发的右眸中，捕捉到了广钧侯眼中一闪即逝的淡淡失落。轰鸣声在十天卫心中炸响，天堂坠入深渊的寒意油然而生，广钧侯之言，无疑宣告了他们这些佼佼者尚未入其法眼。“怎会如此！”叶凌云与木讷青年亦是惊诧，难以置信。在他们看来，此届天卫营虽不及北墨那般惊艳绝伦，却也不乏天赋卓绝之辈，风吟月、江恩义年纪轻轻，皆已达武道七重，实乃难得。“师尊，不试何以断言……”叶凌云话语谨慎，目光掠过江恩义时，流露出一抹期盼。“确然，风吟月武道七重巅峰，几可比肩陆小云，而江恩义年纪最小，却已至武道七重，其实力惊人，记忆之术，犹在北墨师弟之上。”木讷青年面露不忍，极力推荐。毕竟，这些少年是他亲手栽培，心血所系。大殿之内，十天卫的少年们，心弦紧绷，忐忑不安，即便是叶凌云与其余三卫，神色间亦难掩几分凝重。江恩义眉峰轻蹙，内心颇感惊异。十天卫，个个天赋卓绝，然而在广钧侯的审视下，竟无一人初时便获青睐，至少未能一步登天，赢得亲传弟子之位。“武道九重，实乃筑基之途，仅为修行门槛。于斯阶段，修为强弱，实难全然衡量英雄。纵使力可撼山，若困于此境，亦不过浮云蔽日，微不足道。”广钧侯声音雄浑，犹如空谷回音，未显丝毫威压，却自有一股傲视天地的霸者气象，弥漫殿宇。此言于少年们而言，似懂非懂，唯有少数人目光闪烁，似在咀嚼广钧侯言中真意。“依他所言，武道九重，仅是筑基之初……此阶段内，实力再盛，若不能超脱此境，终究镜花水月。”江恩义似有所悟，忆起月前与叶凌云大师的对话。叶凌云同样强调，武道九重修的是根本，由皮肉至血骨，乃至脏腑，皆需千锤百炼。过分追逐内劲强大，反是舍本逐末。彼时，江恩义铭记于心，渐悟“武道九重”之真谛，不在技巧杀伐，而在修身养性。此刻，广钧侯之言，恰与叶凌云教导相契合，毕竟叶凌云亦为广钧侯门下记名弟子。“晚辈斗胆请问，若于武道九重，修为实力非关紧要，何者方为衡量真章？”风吟月起身，恭敬行礼，背后已生凉意。其言一出，余下十天卫暗自为他捏一把汗，心中佩服其勇气。叶凌云与一旁沉默青年，眼中闪过赞许之意。广钧侯面色平和，对风吟月的印象颇为不错，含笑答曰：“筑基之时，武力修为皆为次要，真正在乎者，乃未来之路，一条通往无垠可能的长路。”未来，一条通往无尽可能的长路！江恩义豁然开朗，广钧侯这等宗师，眼界非凡，非常人所能及。譬如武者于基础阶段，实力再高，若无法跨越大师七重之壁，缺乏那份潜力，于顶尖强者眼中，培养价值亦有限。显然，广钧侯一瞥之下，已洞悉十天卫少年们的未来潜力，故而当前修为实力，并非其关注重点。当然，有潜力者，修为实力自然高于同阶，此乃广钧侯于十天卫中择徒之因。“话虽如此，考验仍不可免。”言毕，广钧侯取出一枚拳大晶球，剔透如水晶，材质非凡。亲传弟子北墨接令，携晶球走向十天卫。“便是此物！”南宫帆心中一震，记起初入灵武殿时，广钧侯亦曾以此奇物试其资质。“此乃天地奇珍，可测武者根骨潜质，尔等未来希望所在，此球可窥九成。”闻言，众少年皆露惊异之色，心中愈发无底。“世间竟有此等奇珍，连人之潜力亦能评判。”江恩义兴趣盎然。此时，北墨将晶球递予风吟月。“闭目凝神，心神贯注于掌中晶球，稍加内劲注入。”广钧侯指示道。“遵命，侯爷。”风吟月深呼吸，收敛心神，全神贯注于晶球，微引内劲灌注。呜……晶球内，一圈圈白光涟漪而生，一圈，两圈，直至五圈！而第五圈，转为淡青，与前四圈白光迥异。“越四圈，证明你潜力已超凡胎，尚可圈可点，但欲为我亲传弟子，尚欠火候。”广钧侯点评，风吟月神色一黯。在天卫营中，超越所有少年的资质修为，于广钧侯眼中，仅是堪堪合格。第一名风吟月尚且如此，余下少年，心中更是波澜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