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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一共攒了两万多的压岁钱,一分没留全借给尚楚了。
“怎么突然要这么多?”
宋尧一收到尚楚消息就赶回寝室拿银行卡,送到后山小树林拿给他。
尚楚接过卡放进口袋:“我爸查出有点病。”
“这么多够吗?”宋尧蹲在尚楚身边,也点了一根烟叼着,“要不够我找我爹。。。。。。”
“够了,”尚楚拍拍他的肩膀,“谢了,兄弟,一会儿回寝我给你打张条。”
宋尧摆摆手:“你说你|妈呢,这点钱要留我手里全得霍霍去买鞋,你拿着是正经用处,咱这叫发挥货币的最大价值。”
“条子还是得打。”尚楚吸了一口烟。
宋尧知道他的个性,没再就这事儿多说什么,转头看了尚楚一眼,小心地开口:“你爸他。。。。。。什么病啊?”
“肝癌吧,”尚楚吐出烟圈,一张脸半隐在袅袅升起的烟雾背后,显得有些冷漠和麻木,“还没确诊,他是个酒桶,七八成是这病没跑了。”
“啊?”宋尧低呼一声,赶紧把烟掐了,无头苍蝇似的急得团团转,“这么严重?那这点钱也不够啊!不都说得癌症要做那什么化疗吗?还有那什么靶向药好像价格很高来着?要不要做手术啊?要不我、我还是找我家里要点钱。。。。。。”
“别,”尚楚按下他,“我再找几个朋友问问凑一凑。”
“大家都还在读书,凑凑能凑几个钱啊!”宋尧拔了一撮草叶子,顿了顿后又说,“要不找老白帮帮忙?”
“不行,”尚楚手腕一抖,“别和他说。”
宋尧叹了口气,又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你看过视频没?”尚楚突然问。
“啊?”宋尧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群里都在传的,”尚楚手里这根烟抽完,又点了下一根,“你看了吧?”
“。。。。。。”宋尧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沉默片刻后才点头说,“看了。”
“那你应该能猜到他是什么样的人,”尚楚平视前方,声音平静的没有丝毫起伏,“这已经算他还比较清醒的时候了。”
宋尧一愣,眼前浮现出视频里尚利军双眼赤红、挥着拳头嚎叫、毫无理智的样子,任谁看了都会觉得那不是个正常人,是个疯子。
这都还算比较清醒?
那不清醒的时候该有多糟糕?
他忍不住转头看了尚楚一眼,他一向都觉得尚楚长得过分漂亮、个性也过分嚣张了,现在他脸上划着一道破了痂的疤,沉着几分本来不该属于他的阴郁,宋尧才觉得原来自己一直都没有看懂阿楚。
“我能凑到多少就多少了,也算尽我做儿子的责任。你们借我一万两万,我过几年指不定就能还上,要是再多,那就还不清了。”尚楚的声音和着吐出来的白烟,显得轻飘飘的,“别的就没有了,我不想因为他背上那么重的担子,不值得。”
“阿楚。。。。。。”宋尧心头一沉。
“阿尧,你不知道,”尚楚对他笑了笑,“真的不值得。”
宋尧看着他无波无澜的眼睛,于是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他的背:“有什么需要随时和我说。”
“成,”尚楚把剩下半根烟掐灭,“你快上课去吧,我再蹲会儿,腿麻。”
“行,”宋尧起身,走出去两步又转回头,担忧地说,“没多久就考试了,你有把握吗?”
这场考试对尚楚至关重要,全校甚至是全首都教育届都在关注着这次考试。
“不好说。”尚楚说。
“不好说?”宋尧问,“那是有还没有啊?!”
尚楚挑了挑眉毛:“赢你还是挺有把握的。”
宋尧朝他踢过来一粒小石子:“靠!”
尚楚偏头避开,挥挥手说:“滚吧!”
等宋尧离开了,尚楚拿出手机搜索“肝癌”,网上都说肝癌是癌症之王,一般发现了就是晚期,存活期通常不超过半年,甚至有很多患者直接被医院劝退,说再怎么住院治疗也是浪费钱,没这个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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