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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到,他英年早孕。”匡放闻到了格子言说话时飘过来的梨子味儿,甜的,一点都不腻,他目光朝对方瞟过去,望见格子言唇上都沾着一层发亮的糖水。
“他看起来很年轻。”格子言说道。
印象里,匡晟一直没什么架子,尤其是二十多岁那会儿,在他们闯祸后还会给他们打配合,缺德事也不是没做过,成了股东又是正儿八经的ceo后,端庄一些了,但还是遮掩不住骨子里那股痞气。
匡放把瓜子一颗颗剥了壳,攒一把了一口吃,听见格子言说的,他不屑道“活儿都丢给助理,当然不显老。”
匡放不知道匡晟从哪儿找来的助理,任劳任怨还忠诚,他挺不想用忠诚形容现代人的,毕竟人人平等,打个工谈不上还得忠诚。
可匡晟的几个助理的确就是忠诚,只要是和匡晟有关的活儿,事无巨细全包干,还谁都挖不走。
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嚼完了一把瓜子,和格子言说“以后你也这样,请几个助理,自己别干,活他妈个上百岁。”
“我没钱。”格子言虽然不缺钱花,但太奢侈的花法,他的经济情况显然不允许。
“我给你请。”
他说完后,格子言停下啃梨的动作,匡放也莫名停滞住,气氛在瞬间变得微妙。
“反正我爸的钱多得花不完,咱一块儿花。”匡放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他几度以为格子言一定会察觉到反常,看似淡定地补充,掌心的热汗流得瓜子壳都变得润巴巴的。
格子言继续咬梨,“还是算了。”他轻声说道。
冬天天黑得早,四点多的天,就只靠雪光照亮了。
匡奶奶和家里的其他女人不讲究“男主外女主内那一套”,也没有“大家先吃着我再炒两个菜”一直炒到所有人吃完再来刨两口冷菜冷饭的规矩。
做饭的人没上桌,其他人都不允许动筷。
屋里屋外都点上灯,所有人坐上位置,匡放大姑父在院子里点了礼炮后,在一片“噼里啪啦”“砰砰砰”的作响声中,宣布开饭。
“你们几个喝牛奶还是果汁”大姑父指着单独一桌的小屁孩。
格子言和匡放,包括夏娅都不算在小屁孩内,不坐小孩桌,被安排到了大人桌,看大姑父那虎视眈眈的样儿,就没打算让他们喝饮料。
“匡放喝一个,你同学也喝一个。”大姑父拧开一瓶茅台,沿着桌子转悠,给每个人都倒上,一直倒到格子言面前。
一只手抢先遮在了格子言杯口上方,“他酒精过敏。”
“过敏”大姑父吊高了嗓子。
匡放把自己的酒杯揣大姑父手里,“他那份我喝了。”
一桌子人,起码有半桌人在霎那间扭头朝匡放看过去。
“二柱,给我倒上。”匡晟递出杯子。
大姑父脸上的肌肉抽了抽,“都说了,叫我jack不要叫我二柱”
自家做饭不像外边餐厅那般讲究,加上过年人多,匡奶奶也不是小气的人,每只盘子都盛得快要溢出去,老人厨艺了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菜式,味道却比许多餐厅大厨做得还要好吃。
只是毕竟不是自己家里,好几个菜,格子言都没法吃,他不善言,别人一给格子言夹菜,匡放还要扒着他的碗瞧一瞧,能吃就吃,不能吃直接夹了丢回那人碗里。
“别乱夹菜。”匡放知道格子言有洁癖,说了好几次大家伙的热情才稍减。
晚饭整整吃了快三个小时,格子言吃饭不喜欢说话,他吃完后就到了院子里透气,那条大黑狗也开了饭,只是它不认识他,一边吃一边低声吼叫提防着格子言。
“我还能抢你的”格子言拿出手机,给正在呼哧呼哧吃饭的大黑狗拍了张照片。
他没在乡下呆过,知道白菜要从地里长出来,但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更没见过被雪裹着的大白菜。
家属院的菜园子就那么大点儿,一家人没事儿了轮流在地里刨个没完,打理得比花园还漂亮,不像匡放老家,一地碎瓦都别有风味。
匡放出来时,格子言蹲在院子里,在抓拍一群找食的麻雀。
少年手指细长雪白,哪怕羽绒服本身就是白色,也没将他衬得发黄,反而让皮肤更透更亮。他倒更像冬天的雪。
匡放也拍了一张,只不过拍的不是麻雀,他收了手机,“走,我带你出去逛逛。”
“逛什么”格子言抬起头。
两人走到了院子外面,今晚除夕夜,家家户户都将家里所有灯都开着,马路上的路灯都被衬得如萤火了。
路上不少小孩追来跑去,举着烟花朝四面八方放,隔一会儿又能听见爆竹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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