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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瘸着站起来,邢克垒把身体的重量依附在米佧身上:“我不管什么误会不误会,谁他妈碰我女人我就和谁不共戴天!”不解恨似的蹲下身,抬手抽了傅渤远两个大耳刮子,“就他妈膈应你这德性的!行医救人?你也配!”
原本邢克垒的腿伤好到石膏都撤了,结果暴怒之下对傅渤远动起手来伤口又裂开了,所以离开众人视线后他锁眉向米佧报告:“宝宝,我腿疼得厉害。”
米佧随即找来轮椅把邢克垒推进治疗室,为他处理伤口。看着女儿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为邢克垒止血,上夹板固定;看着她处理好一切,含着眼泪为邢克垒擦额头的汗;看着邢克垒一面用指腹为她抹泪一面哄她:“我可不是故意不听你话和人打架啊,那浑蛋太不是东西,居然敢欺负你,不一次给他治怕了,他还不老实。”米屹东转身离开。
等在治疗室外的夏宇鸿语有不善:“怎么样,我儿子今天表现还行吗?”
米屹东抿唇不语。
“沈家的问题或许是他没处理好,如果因为佧佧无辜受累你打他,我什么都不说,就当你替我们夫妻教训儿子了,谁让他连女朋友都没护住?挨揍也活该。可如果因为当年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你瞧不上他,米屹东,你是不是就犯糊涂了?”
不给米屹东辩驳的机会,夏宇鸿继续:“当年就是因为父母的反对你才和艾琳才错过那么多年。当然了,老邢也是‘功不可没’。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难道我们还要犯同样的错误,拆散一对相爱的人吗?看在我挺着大肚子和老邢领的证,看在直到今天,他还在愧疚没能给我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东哥,对我儿子公平一些。”
回想当年因自己执着于艾琳让妻子受的委屈和伤害,邢校丰的眼睛开始泛酸。握住夏宇鸿的手,他低声阻止:“别说了。”
夏宇鸿看向米屹东:“垒子是什么性子我清楚,他能心甘情愿被你打,说明他认准了米佧,非她不行。东哥,你要是能挑出他有什么不良嗜好而否决他,我为今天说的这些话向你道歉!”
“宇鸿,当年的事都过去了,尽管有些遗憾弥补不了,所幸最终我们没有错过彼此深爱的人。”艾琳挽住米屹东的手臂,“经历过那样的风波和分离,对于垒子和佧佧,我相信没有谁比我们四个人更希望他们幸福。”
明白艾琳这是表了态,夏宇鸿缓和了语气:“东哥,垒子办事有欠妥当之处,还请你多担待。”
发现外面的阵仗,邢克垒立马就出来了,他敛去惯有的玩世不恭:“伯父,我知道您因为佧佧受了委屈生我的气,沈家的事情错确实在我,我无可辩驳。可您能否看在我是真心想和米佧在一起,给我一个机会?”见米屹东沉默,他把握着的米佧的手递过去,“即便您一时接受不了我,也别因此影响了父女关系。”
邢克垒的话不多,字字句句都透着真诚。米屹东怎么会听不出来?而邢克垒把米佧的手放入他掌心的动作,莫名就感动了米屹东。所以当米佧哽咽着唤他“爸爸”时,他沉沉叹了口气。
等米佧和艾琳扶米屹东回病房,夏宇鸿照着邢克垒的脑门,抬手就是一巴掌:“和你老子一个德性,打起架就不要命是吧?”恨铁不成钢的。
对于当年邢校丰一怒为红颜才勉强过了老夏那关,随后更是邢老夫人代儿子上门提亲,邢校丰才能娶了夏宇鸿,邢克垒是早有耳闻的。挽住老妈的手臂,他提出请求:“妈,过几天你领我去提亲吧。”耍赖的。
把儿子拎开,邢校丰斥责道:“瞧你那点儿出息,站好了!”
扶邢克垒站稳,夏宇鸿没好气:“什么爹生什么儿子!”
别看邢校丰在战场上是条硬汉,在儿子面前又是八面威风,背地里和别人一样,惧内。
闻言只能小心翼翼地问:“我又怎么了嘛?”
那边邢克垒和米屹东的关系得以缓解,这边邵宇寒已经示意外科医生先给傅渤远检查伤处,随后让贺雅言询问了米佧,得知事情的起因经过后,怒极的邵宇寒将手中的资料甩到副院长面前,命令:“彻查傅渤远!”
然而要办傅渤远并不容易。傅渤远之所以敢为所欲为,仗的是傅夫人娘家在政界的威望和影响。先不说查不查的,就凭邢克垒把傅渤远打得半个月下不来床,爱子心切的傅夫人就容不下。她先是想方设法要毁了邢克垒的前途,接着又在放下身段亲自拜访邵宇寒被拒后,嚣张到试图动用关系拉这位年轻的院长下马。
面对重重压力,邵宇寒召开紧急会议,掷地有声地宣布全院人员全力配合检查组对傅渤远进行调查,如有人包庇隐瞒,一经查实,一律开除。
院长的态度摆在那儿,无论是检查组,抑或是其他院领导,对于傅渤远的事情给予高度重视和配合。然后很快地,傅渤远的无耻行径被揭发出来。只不过令人想不到的,第一个站出来指证傅渤远的,竟然是和米佧同批的实习医生许研珊。
当着检查组的面,许研珊哭着讲述了入院以来,傅渤远如何利用工作之便对她进行性骚乱,更借值夜班的机会几次要侵犯她。作为一个没有靠山和背景的小小实习医生,她是如何的敢怒不敢言。
有许研珊开了头,开始有人响应。任职院长不到半年的邵宇寒这才知道,傅渤远,军医大学高材生,著名骨外科主任,竟然把陆军医院当成他的风月之地,长年骚扰院内年轻漂亮的女医生和护士。
调查结果一出,傅渤远先被吊销了医师资格证,至于后续的处理结果,在傅家的多方干预下,一时还没有公布。不过,从邵宇寒坚持的态度看来,他势必要让傅渤远在医学界无法立足。他的软硬不吃彻底惹恼了傅家,在院方明显没有责任的情况下,接二连三发生医疗纠纷,让人应接不暇。即便如此,傅家也没能扳倒邵宇寒。
当邢克垒把一份资料甩到傅夫人面前,问她:“你说如果这些东西见报的话,傅老先生的脸面何在?你们母子又将何去何从?”傅夫人终于偃旗息鼓。
米佧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问他怎么知道傅渤远不是傅老先生亲生儿子时,邢克垒漫不经心地解释:“傅家大家大业就傅渤远一个儿子,出了这种事,他妈的反应合情合理,毕竟再不争气都是她儿子。可作为老子,傅老头就显得太冷漠了。”宠爱地轻刮她鼻梁,他眉一挑,“所以我就找人查了查傅渤远的底,结果就发现这个惊天秘密了呗。”
米佧打赏他一个吻,并给予口头表扬:“你怎么那么聪明啊?”
邢克垒的俊脸上写满得意扬扬:“好歹我也是半个商人,没点儿脑力怎么赚聘礼娶你?”
米佧笑眯眯地搂住他脖子:“我爸爸好像没那么讨厌你了呢。”
活动了下基本痊愈的腿,邢克垒感慨:“不枉我二次骨折了。”
米屹东出院时,邢克垒的腿基本可以自由活动了。面对泰山大人的冷暴力,他闷声不语地主动包揽了一切体力活,跑前跑后办好出院手续,又把米佧收拾好的米屹东的日常用品拎到车上。
老神在在地看着邢克垒把米屹东扶上车,名义上来接岳父出院,实则什么都没干的谭子越笑言:“有个连襟的感觉就是好。”心想以后岳父大人再不会对他一个人发飙了。
扒扒精短的发,邢克垒笑得有几分矜持:“还望姐夫给美言几句。”
接到小姨子递过来的眼神,谭子越爽快地应下:“那是肯定的!”随即上车,很有姐夫样子地表示感谢,“辛苦了垒子,腿伤还没痊愈,多注意休息,等出院了来家里坐。”
邢克垒微一拱手,然后倾身对米屹东道:“伯父慢走,改天我过去看您。”顺手带上车门。
根本没指望米屹东会搭理他,结果车门关上后车窗摇了下来,米屹东也不看他,眼睛望着前方,淡声吐出四个字:“注意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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