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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都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到齐了,贵重的马车一路排到长街上,分明只是世子娶妻,场面却比皇帝立后还要热闹喧嚣。
苏酒拜过堂,被侍女扶进妆点锦绣的新房,乖顺地坐在榻上。
她有些肚饿,趁新房没人,悄悄从大红被褥里拿了桂圆红枣塞进嘴里。
味道甜甜的……
她悄悄揭开喜帕,新屋里点着龙凤喜烛,大红绡金垂纱帐华贵典雅。
不知怎的,她竟产生了一种熟悉感。
仿佛从前,也曾与谁在这样的新屋子里行过夫妻之礼……
细白双手轻轻放在肚子上,她按捺下心底的凄凉与孤独,安静地等颜鸩回屋。
前院的热闹持续到子夜。
颜鸩把陪酒的活儿交给几个族中兄弟,迫不及待地回到后院。
刚转过抄手游廊,心腹小厮飞奔而来,恭声道:“小王爷,前段日子您让小的去查公主殿下的来历,小的已经查得明明白白。”
“哦?”
小厮口齿伶俐,不过短短一刻钟的时间,就把苏酒这些年的经历说得明明白白。
颜鸩负手立在廊下,表情在灯影中悄然变幻。
指尖慢吞吞转动着翠玉扳指,他阴鸷地凝向东方的黑暗。
苏酒,
竟是萧廷琛的女人!
“萧廷琛”这个名字在天下诸国都很响亮,他弑父弑兄弑师,据说民间三岁小儿啼哭不止,家里人常常会用萧廷琛的赫赫凶名来吓唬他们。
没成想,这种枭雄的女人竟然是苏酒!
小厮擦了把冷汗,“主子,您说咱们与皇上斗一斗也就罢了,怎敢去招惹那尊煞神?怪不得谢容景会不要命地征服南疆,大约正是因为萧廷琛的军令。不如咱们把公主还给萧廷琛,从他那里讨一个好,再借他的手对付苏堂,岂不是坐享渔翁风之利?”
颜鸩慢条斯理地转动扳指。
良久,他低笑,“苏堂尚不畏惧萧廷琛,小王又怎能畏惧?更何况苏酒是小王明媒正娶的妻子,岂有拱手让人的道理?传出去,小王会沦为天下间的笑柄。”
“可是萧廷琛吞并了北凉,势力如日中天,咱们怎么能斗得过他?小王爷,您可不能为了美色糊涂呀!您还要征服南疆,成为南疆的新帝呢!”
“征服美人,未必没有征服天下来得有意思。”
颜鸩信步朝新房而去。
推门而入,他望向坐在榻上的姑娘。
烛火跳跃,喜帕把她的小脸和脖颈遮得严严实实,只能看见一双细白娇嫩的小手轻轻搭在肚子上。
南疆没有闹洞房的习俗,所以房中安安静静,能隐约听见前院传来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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