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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酒瞧见萧廷琛脸色不大对。
她纠结地拧了会儿手指头,一声不吭地去给他收拾包袱。
宿润墨要随萧廷琛前往薄渊。
男人拾掇了两件道袍,槅扇忽然被人推开。
判儿如同野风般刮进来,手里捏着一枝桃花,“宿先生,你要去哪儿?”
宿润墨望向她。
过了年十四岁的小姑娘,身姿高挑挺拔,比中原的同龄姑娘都要高,像是一株生生不息的楠木。
棕色深眸清凌凌的,弯起来时格外纯粹干净,恍如大漠明月。
他抬手为她整理了下额前碎发,温声道:“我要去薄渊。”
“薄渊?去那里干什么?”判儿不开心地晃了晃宿润墨的袖角,“宿先生,我要你陪我玩!你看这桃花多漂亮,是我从街角那个婆婆家里偷摘的!她家院子里开了好大一树,都伸到院子外面去了!”
宿润墨看着那枝桃花。
枝桠嶙峋,淡粉花瓣将开未开。
才刚过正月,凉州这边气候寒凉,桃花不该开这么早。
他心中隐隐浮现出不妙的预感,温声道:“判儿,你去找你苏姐姐玩,等我从薄渊回来,给你带北凉的乳酪吃好不好?”
“哼!宿先生最坏了!判儿最讨厌宿先生,最讨厌最讨厌!”
小姑娘骂骂咧咧地跨出门槛。
宿润墨挽袖取出卦盘。
他饱读儒家经书,却也非常擅长道家的奇门八甲、乾坤之术。
片刻,他盯着“大凶”的卦象,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
萧廷琛和宿润墨在小宅院用了晚膳,连夜离开凉州。
苏酒站在檐下,目送他们在长街上远去,细白小手不自觉地抓紧木门。
灯笼的光晕笼在她的小脸上,隐隐有泪光在眼睫间隙闪烁。
幼时在金陵书院读书,学舍的少年都盼着金榜题名、飞黄腾达,唯有她盼家宅安宁,还盼着将来长大能嫁给风雅博学的男人。
花柔柔他们还曾嘲笑她心愿卑微。
可长大了才知道,原来世上最难写的字是“情”字,最难的心愿是团圆平安。
狗男人这一走,还不知是否能平安归来……
长大一点都不好……
“苏姐姐!”
清脆女音突然响起。
苏酒拭去眼角泪珠,笑吟吟转身,“判儿,可是想吃花糕?”
判儿摆摆手,炫耀般给她看自己的小包袱,“苏姐姐,我打算去薄渊。”
“薄渊?”
“对呀!”判儿点点头,“宿先生说他们要去薄渊,宿先生又坏又小气,必定是瞒着咱们偷偷吃好东西去了!苏姐姐,咱们也去薄渊吧?偷偷跟在后面,不会被他们发现的。”
苏酒想了想。
萧廷琛要去解决薄渊会盟的事儿,她不想打搅他。
不过,她也确实挺想走一趟,至少找北凉人问问,暖月怎么样了。
深夜。
判儿和苏酒各自骑了一匹骏马,悄悄离开凉州。
判儿很熟悉地形与驿道,驾轻就熟地领着苏酒往薄渊方向走,“苏姐姐,你看今夜的明月美不美?”
苏酒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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