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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连战连捷
庞暧也是震惊无比,吴天的心算之术如此精准,白起只怕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强劲对手,尤其是白起并不了解吴天对战术战略上的习惯和思维方式,有心算无心,白起不中计才怪。
白起已经把吴天高看了,可白起忽略了一点,他不知道吴天具体的才能和临战指挥的能力。他一直重视廉颇的思维方式,并能用对方的角度来思考战争,这也是白起百战百胜的原因所在。可白起是了解廉颇比较稳健,从不干冒险的事情,也是不太忌惮廉颇的原因之一,一个不善于进攻的将领,除非你攻他守,你才会去重视他。
而且白起与王龁两人早已摸清了对方的底细,想要偷袭非常困难,而廉颇忽然被吴天这个新上任的总指挥官打发去后勤上工作,就让王龁和白起的思维走向了误区,以为吴天是少年轻狂,刚刚得志,便会把少年人显摆的习性发挥出来。只是白起和王龁不知道吴天就是个披着年轻人的皮,其年纪并不在白起和廉颇之下。
吴天做事干净利落且又狡诈异常,思维根本就不是固定不变,而是天马行空,把战争当作艺术。其指挥的战斗并不比白起少,而且信心更是胜过白起。因为吴天自己就是武学上的超级高手,他有着这样的金手指做后盾,有着最大的凭仗,所以白起不入瓮都难。
庞暧见到第一批秦军过去了半个时辰,后援部队又紧跟而来,白起是做了双保险,可他硬是没有想到吴天的阴险,吴天同样做了双保险,当后援部队进入庞暧的伏击圈时,庞暧脸上露出了一丝狞笑,他恨透这些秦人了,秦人的士卒打仗相当地不要命,且秦国是耕战政策,不是种地就是当兵,民户与战争的红利息息相关,造就了大秦军国主义的盛行。
但凡走上军国主义的国家,战争永远都无法停下来,一旦停下,便会造成社会的巨大混乱,民心迷失,没有了方向,没有了奋斗的目标,国民信心锐减。
后世历史学家把秦朝的灭完归功于秦二世和赵高,实则不是,而是秦国没有寻觅到新的目标。秦国数百年来的目标就是一统六国,在秦始皇手中实现了这伟大的目标,但是秦始皇没有立即更改国策,也没有给国家向外扩展时寻觅一个主要的对手当作国民的战争红利。这条战争发条依然发紧,那大秦的士气和锐气就不会消减下来,后来的楚汉争霸就根本不可能出现。
庞暧忽然教身边的吹号手立即吹响了攻击号角,听着那绵长而又热血浑厚的牛角声,埋伏在两侧的士兵陡然把手中拉满的弓弦立即一放,箭雨如林,密密麻麻的向秦人急速飞来。弓箭手在几个呼吸间就已发射了一遍,且弓箭手的射击速度极快,分成三段式射击,使得射击的箭速连绵不绝,可悲的是这支秦军也是轻装上阵,他们同样是弓箭手,根本来不及防御就已倒下了一大片。
庞暧从来就没有这般痛快的屠杀过秦军,忽觉下面的秦人就像田地里的稻麦一样,一片一片的倒下,当弓箭手停止射击的时候,秦人未曾反应,就听到轰隆隆的骑兵的声音传来,大地都在颤抖,这是一千骑兵发起攻击的信号。
颇有节奏的进攻,让赵军有种酣畅淋漓之感,半个时辰左右,略微慢了赵括等人伏击的半柱香,庞暧就已把这支秦军全部歼灭。因为有骑兵的参与,战斗并无赵括和司马尚两人指挥的那般猛烈,伤亡也没有赵括等人大。
宁新来到庞暧身前,眼中露出了兴奋的光芒,两年多了,耿耿两年的时间,赵国才第一次取得这般干净利落的胜利,并且伤亡非常小。庞暧也是刚刚提拔上来,脸上也无法掩饰住兴奋,两人狠狠地给了对方一拳,笑骂道:“麻痹的,打得真爽。”
庞暧笑道:“快走吧,相爷可是说了,不能过了规定的时辰。以白起的能力和算计,料想斥候的延迟,定然会想到秦人不妙,必会反围剿我们。”
宁新点了点头,通过今晚一战,吴天总算在军中竖立起了威信,初步取得了士兵和将领的信任。在军队中,取得将士的信任相当重要,如果一个统帅得不到士兵和将领的信任,这场战争根本无法取得胜利。
宁新高兴道:“我大赵终于有个出色的人可以同白起对抗了,而且相爷的指挥战术并不比白起差,这回白起遇到对手了。哼,白起真是小看相爷了,要是相爷没有杰出的能力,马服君又怎敢贸然推荐相爷担任如此重任呢?”
宁新现在不提廉颇,实因他已想到廉颇和吴天在演戏,并且这场戏是演给白起看的。下面的士兵也是兴高采烈,因为吴天早已进行的军制改革,士兵只要立下战功,那他们就有提拔起来的希望,这套军功提拔制度可是吴天军制改革的核心,但是这条军功制度颁布下来后,大部分士兵的心已被吴天收拢了大半。
如今所有的士兵都在算计自己的军功,军功不但有奖励,而且军功达到一定的数量就能做底层军官,或是退役后回家用军功换取土地,成为自己留给子孙后代的家产。吴天这套军功有点与大秦功爵制度类似,但又有着本质的不同。
当战场打扫完毕,庞暧和宁新等人已带着胜利返回,当来到峡谷时,见到赵括和司马尚也才把处理完战场,看到庞暧和宁新,四人相视而笑。尤其是赵括和庞暧都是吴天新提拔起来的将领,赵括在邯郸的时候就被吴天扔到了军中从小兵训练开始,一个月升了三级,直至这一次伏击之战,吴天才越级提拔,并且派了司马尚作为他的副手。
庞暧同样如此,宁新是廉颇的心腹爱将,战功卓著,指挥经验极其丰富,所以被吴天派到庞暧身边作副手,这是吴天在培养两个新起之秀的临战经验。两支军队合并一处,带着战利品浩浩荡荡的赵军大营。
赵军高兴了,但大秦这边就悲剧了。白起和王龁正在帐中饮酒,坐等胜利的消息,可是左等右等硬是不见传信兵的消息,直至凌晨四更,也不见消息后,白起立即意识到不妙,当即亲率大军而来,天已渐渐的亮了起来,看到两个埋伏之地后,白起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王龁更是暴怒异常,愤怒道:“吴天小儿,别让老夫逮到,让老夫逮到,老夫要喝你的血吃你的肉,呜呜呜,我的兵啊!”
白起瞧着峡谷外面的一具无头尸,这具无头尸就是他的心腹爱将嬴方,脸色阴沉,脱下身上的战袍,然后把嬴方的身体包裹了起来,哭道:“嬴方,我对不起你,没有想到老夫也被吴天小儿骗了,老夫的疏忽而让你白白地死了,就是死后连个尸首都不全。”
白起伤心,非常愧疚,周边的诸将心中默然,他们从未见白起如此伤心痛哭,他们根本不知道白起对嬴方的感情竟然如此深厚,而且昨晚派嬴方出来劫营,实则也是白起送给嬴方的功劳,好让嬴方带着胜利回去迎娶巴蜀第一才女琴清。
白起正在忧伤的时候,忽然听到十里之外的琴音,这是一首亡灵曲,白起当然知道这首曲子来自于屈原祭奠楚国士兵亡于吴国时的诗,曲音高亢而阳刚,壮怀激烈,哀伤中的壮烈。白起知道这首曲是何人之手了,应该就是吴天所弹奏出来的。
廉颇不善于音律,其余的人也一样,唯有吴天这个新上任的前线总指挥才有着这样的雅兴,而且吴天似乎是在为秦国士兵而哀悼。白起默默的凝望着琴音传来的方向,神色复杂,低声叹了口气,道:“老夫真是小瞧他了。”
失败的滋味的确难受,白起第一次体会到了这样的滋味,王龁看到白起复杂的神色,他也沉默了。他们虽然不懂曲,但不等于他们不知道曲子的来历,音乐细胞还是有的,听到这首曲子便知出自何处。
吴天弹奏首曲子,似乎在隐晦地告诉他们,大秦的遭遇将和吴国伐楚一样的命运。自己则自比伍子胥和孙武子两位统兵将领打得楚国差点亡国,就连楚王的尸体都被伍子胥从坟冢中挖出来鞭尸,他自信能打败白起。
王龁冷哼道:“真是好生狂妄,大秦的将士不会白死。”
白起却没有言语,脑海中一直在思考吴天,可是他对吴天只知道吴天在邯郸的改革,并且逆转了赵国邯郸城内的靡靡之音,使得赵国在短短的一两月内就爆发出了蒸蒸日上的蓬勃朝气。他以为吴天只精通内政,不善于军事。毕竟军事相当注重指挥将领的临战经验,偏偏自己就败在了初出茅庐的小子手中。
白起阴冷地说道:“好大的抱负,竟然自比伍子胥和孙武子,不愧是鬼谷弟子,傲气十足。”
鬼谷弟子他最欣赏的两人就是庞涓和孙膑,不过张仪苏秦两人却没有任何敬畏,并不觉两人可以改变国家命运,只是利用投机取巧的合纵连横之术,所以他从黑冰台的情报人员报告中得悉吴天出身鬼谷,白起并未引起重视。因为吴天虽然是左相,但是做的事情竟然是右相的职权,心中鄙视赵王老眼昏花。
白起摇了摇头,苦笑道:“不愧是名门子弟,心中抱负好大。鬼谷子厉害啊,都晚年了还不服输,竟还打造出文武双全的弟子出来。他是要把前四名弟子的优点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白起和王龁两人都被吴天狠狠地扇了一耳光,如今脸上还火辣辣的痛,锥心的痛。错失爱将嬴方,这是白起最大的痛苦,昨天如果研究透吴天的心性以及思维,那嬴方就不会死,他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就采取偷袭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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