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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杨臻和周从燕便又出发了。不过他们并未往南走,而是继续往北去了。杨臻打算去一趟徐州,用他的话说就是:反正离得不远。
“哇,我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官衙门呢!”周从燕仰面看着外门楼上正中间挂着的都指挥使司匾额。
“这里是办事的衙门,也是住人的地方。”杨臻直接便要往里走。
“喂喂,你都不用通报一声吗?”周从燕拉他。
大门里出来个仆役,认出杨臻后立马喜笑颜开地迎了过来:“少爷您来啦!”
杨臻脸上略有得意,歪着头看了看周从燕后又问跟前拘着礼的仆役:“柴叔在家没?”
“在在,少爷请!”仆役陪着杨臻和周从燕往里走。
几人径直进了后院,柴赓的后院净是些稀奇古怪的习武玩意儿,俨然是个乱七八糟的练武场,杨臻见怪不怪,但周从燕觉得新奇得很,一时间竟离不开这些物什了。
也罢,杨臻留她在院里折腾,自己去了柴赓的书房。
“哎呀?臻子你怎么来了?正好正好,我还愁没人来替我欣赏呢!”柴赓把笔杆子一扔,拉着杨臻来到案前,作剑指状点到桌上的一副乱七八糟的字上,一脸骄傲地说道,“瞧瞧,这是我这几天写的《寒食帖》。”
杨臻犟着鼻子,一脸满脸拒绝:“《寒食帖》?就这?”
柴赓按着他坐下,耍赖道:“我知道,你是临着东坡字长大的,瞧不上我这点儿东西,但我已经练了好久了,总该有些长进了吧?”
杨臻笑看他,在眼前这副字上来回打量了几圈后抬手指了指说:“这句‘但见乌衔纸’还勉强说得过去。”
“就是吧!”柴赓顿时便乐了,双手把宣纸抻平,十分自得,仿佛是受到了苏东坡本人的赞许一般。
“你哪来的《寒食帖》?”杨臻问。就连他都未曾见过真迹。
“前些日子去香舍的时候买的呀!”柴赓从桌膛屉子里抽出几柄卷轴道。
杨臻拿起一卷脊线上写着“黄州寒食诗帖”的卷轴,一入手,他便知道知道这并非真迹了。凭着手上的感觉,他已然断定这是新纸新摹不久的临帖。
“不止这个,还有这些,”柴赓又从屉子里翻出几柄卷轴。
“这又是什么?”杨臻随手展开了一卷。
柴赓甚至有些炫耀的意思:“这都是画圣的,我刚买回来不久,先给你看看。”
“画圣?”杨臻看着手中的杨花图。
“当今的画圣子规啊,你不会不知道吧?”柴赓又给他展开了一卷画。
“听说过,”杨臻说,“就是那个画遍山水足翼、花草虫鱼,却从不画人的画圣嘛。”
杨臻没仔细看,便将手中的画卷了起来。这两幅画一眼望去确实幽深,但却又让他觉得有些阴郁。
“怎么样,你识货,帮我看看这是真是假?”柴赓说。
“别的我不清楚,不过你那《寒食帖》铁定是假的。”杨臻说。
柴赓倒也不失望,毕竟他也明白真的到底有多难找。他又道:“听说那画圣就在庐州呢,等什么时候有空了,我也去拜访他一下,你觉得怎样?”
“拜访?你这么迷人家的画?”杨臻听得有意思。
“这不是文人雅士们常干的嘛,我也去沾点墨香。”柴赓老实交代。
“你连人家的画都看不明白,真见到了能跟人家聊什么?表达仰慕之情?”杨臻开他玩笑道。
“又挤兑我是不是?士别三日呢,我也是会有长进的。”柴赓拍着胸脯说。
周从燕在院里玩累了,由小丫鬟领进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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