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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风拂面,三月的风带着许些未完全褪去的寒意,巳时三刻的阳光并不算温煦,但还是有些刺眼,向前走了两步,来到阳光直射不到的地方,已穿好甲衣的徐朗轻咳了数声,方才开口。
“诸位,今日在城中抓捕了两名鲜卑细作,在经过审问后,现已确认北面的鲜卑贼寇又踏入了我上谷郡境内,准备对我上谷郡,尤其是商贾们,发起劫掠。”
此言一出,人群中陡然响起一阵骚动,对于此意料之中的事情,徐朗并未予以更多关注,而是微微挺起胸膛,愈加洪亮地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诸位当中今早已经有人从这两名细作口中知悉了这个消息,也许有些人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离去,有些人可能还在犹豫,担心此番又是旷日的腥风血雨。”
“但在城外的不过是三百鲜卑游骑,如今,在这沮阳城内的有三千带甲,坚固的高墙,倘若鲜卑来犯,足以保护各位的安危。”
徐朗动情地说着,目光不住地在众人脸上游走打量。
一方面是想通过此举看看他的话语是否感染到了众人,一方面是想跟潜藏在人群中的手下,一起找寻兴许也混杂在这一众人里的可疑面孔。
根据方才沮授计谋,第一步便是再找找沮阳城内是否还有其他的鲜卑余孽,同时也要尽快的稳住城内商贾,让他们不要中计出城,遂了鲜卑人的算计。
于是乎徐朗当即想到了常用的演讲演说的法子,并通过此番演说,把可能潜藏其中的其他鲜卑细作揪出来。
而在徐朗的朗声演说下,市隧以及远处往来的百姓黔首,也愈来愈多被吸引过来,以徐朗所站高台为中心,聚集起来。
“北面而来的这帮蛮夷,自建宁元年起,年年犯边,岁岁劫掠,杀我良善子民,夺我储粮冬衣,无岁不被鲜卑寇抄,杀略不可胜数,我大汉苦鲜卑侵扰久矣!”
“这里,是我等大汉子民祖祖辈辈生活的地方!”
“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让鲜卑贼寇如匈奴一般畏我汉人军威,不敢再犯我大汉,此乃我辈边关戍将之志,亦乃我徐朗之志!”
“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鲜卑血,让鲜卑贼寇见我汉家儿郎便惧如胆寒,不敢再触我军威,此乃我辈边关戍将之志,亦乃我徐朗之志!”
“徐朗不才,自忖无飞将军之功绩,无冠军侯之威名,但我有豁出一切守卫我上谷郡、护我百姓的胆量,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在所不惜!”
“去年,鲜卑贼寇潜入我沮阳,半夜放火袭营,围攻府邸,但却无一百姓死于此祸乱,我徐朗做到了!足足数月,沮阳城内不见鲜卑贼寇身影,我徐朗也做到了!”
伴随着徐朗诚恳的话音落下,人群中已有不少人被徐朗诚挚的话语在内心里激起了热血。
尤其是那两句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七言诗句一出时,不少久苦于鲜卑劫掠的商贾们,都是颇有感触,更别提那些土生土长的上谷郡百姓。
这部分商贾和愈来愈多的围观者,他们或许不是熟读经书的儒生博士,也不是精通文韵的诗人赋家,但不少人也受过乡县之学的熏陶,略通文字一二。
所以当徐朗那两句诗一出,字里行间所蕴含的炙热情感,似喷涌而出一般,激荡起了他们内心对鲜卑人积压已久的怨恨。
可这并不能作为他们就此留在城内,不为自己着想,不为需要自己努力才能供养得起的一大家子人着想的原因。
商人自古逐利,不给他们一些实质性的东西,他们是不会仅凭此闻之热血,但未见其行的话语,做出一些在他们看来仍旧是不划算的行动。
徐朗也深知这一点,所以他先是向四周的人环视着行了一礼,而后铿锵有力地致歉道:“此番鲜卑劫掠乃我徐朗之过!”
“城外的鲜卑游骑,我会亲率虎贲出城讨伐,击退此来犯之敌,为了保卫还在路途的客商不受劫掠,为了还在沮阳城内诸位的安危。”
“也希望诸位可以相信我徐朗,相信我手下士卒,安安心心地留在这沮阳城中,静候我凯旋佳音,待到我将来犯的鲜卑贼寇赶走,诸位再出城那也不迟。”
聚集于此的不少商贾们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可他们再怎么见过世面,都是未曾见过如此当众行礼致歉的太守。
这可是品秩两千石,掌管一郡军政大权的大官,他们之前见过的耍官威的倒是不少,可当众致歉的这还是头一遭见到。
不远处,见徐朗行礼致歉,一身戎装太史慈也是当即行礼,趁势高声呼喊道:“城外三军待命,只待主公一声令下,随时可出击讨伐!”
太史慈一行礼,周边身着甲衣、手持枪戟的将士们俱是应声跪下,井然有序的动作,令这一片土地发出了齐整而又肃穆的声音。
“好!”
徐朗心生豪气,转首下令道:“子龙、翼德听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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