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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是在河心,晗月公主立刻站起:“来人,下船底看仔细些!”
话音刚落,陈大昌也奔了进来,满身是水,手里抓着一块板子:“船底被人锯开好大一个洞,用胶堵着。大概是船走动起来,胶都溶了,船底就开始进水。”
侍从接过来一看,木板边缘的确还沾着大团软胶。
“堵不上?”
陈大昌摇头:“太大,再说龙骨都被动了手脚。”
冯妙君指着木榻道:“拆了,能堵多少算多少,争取多坚持一会。我们几时能靠岸?”见公主点头,众护卫七手八脚拆了大块木件,潜下舱底堵破洞去了。
船老大高声道:“还得半个时辰。”
二女这时已走到甲板上,低头一看,河水已经填掉了小半船舱,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上涨。
再吃水进来,船可要沉了。
“照这样下去,哪能再坚持半个时辰?”晗月公主怒道,“冯妙君,你敢连累我!”巴掌抬起,不知道为什么没有扇下去。漫天大雾,这里离岸还不知多远,她纵然会水也游不回去。
冯妙君长叹道:“借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可事已至此,还是先想想怎么逃生。”陈大昌等人刚好搬出一个大木桶,呼啦啦从船舱往外舀水,她就指着桶道,“万一船真地沉了,公主就坐进去吧。我们另外找几块板子当浮具。”
这是个洗菜的大桶,边缘上还挂着两片青黄叶子。晗月公主脸都绿了,她竟然沦落到坐个脏兮兮的木桶逃生吗?她瞪着自家护卫道:“快些呼救啊!”河上船来船往,指不定有救兵呢?这些蠢蛋装什么矜持,难道要堂堂公主亲自呐喊?
她一声令下,侍卫们就扯开嗓子呼救。雾汽虽浓,也挡不住男人们浑厚的声音四下飘荡。
……
可惜,晗月公主运气不好,等了半天也没等来过往的船只。
哪怕尽力堵截,河水依旧漫到了甲板上,吃水这么深,船是划不动了,船夫如丧考妣。晗月公主和冯妙君小心翼翼蹲坐在船舷上,不愿像男人们一样湿身。
晗月公主恨恨道:“你到底得罪了谁,才会这么死无葬身之地!”她心里怨怼冯妙君,可是这船是她自个儿要爬上来的,人家可没邀请她。除了怪冯妙君是个扫把星以外,还有什么话能顺理成章骂出口?
最无奈的是,就算她现在将冯妙君打死也顶多出口气,却解决不了眼下的困境。
“我初来乍到,能得罪谁?”冯妙君挽起打湿的袖子,“多半是我师父的仇家。”她看了晗月公主一眼,“我师父的对头多吗?”
“……不少吧?”母后说过,国师那个位置很得罪人。
“这人知道我来安洛雅集,又清楚我坐哪条船回去,看样子也在雅集上。”冯妙君轻声道,“公主莫怕,一会儿必有人来。”
大概是她终于时来运转,河水漫过鞋底的时候,浓雾里忽然飞出一只巨大的蝙蝠,一下趴在船帆上,动也不动,惟一双小眼睛闪着红光。大伙儿正觉奇怪,雾里又蹿出一叶轻舟,往这里驶来。
众人喜极大呼。
小舟点水而来,驶近以后众人才看清,这是一艘薄底快船,最大载人量也不会超过十二、三名,此刻上面已经坐了五人,都是目透精光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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