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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女儿这样一怼,崔老夫人心里立刻就膈应上了,她再心疼女儿,儿子才是这个家的门面,是这个家的顶梁柱。女儿这样讲话,意思是瞧不上她大哥,数落她大哥无能吗?
的确崔幼安在各方面并算不得拔尖人物,能守成就已经算祖上庇佑,想要开疆拓土怕是难了。正因为这是无可辩驳的事情,恐怕崔老夫人才最不喜欢听到别人贬低儿子的话,就算是亲女儿也不成。
当母亲的疼爱女儿不假,可女儿和家族前程、荣誉比起来,崔老夫人肯定是要放弃女儿的。
垂下眼帘,崔老夫人无可奈何泄下一口气似的,眼里眉间皆是漠然说,“姑爷能干是你的福分,既然谢家什么都不缺,我也就放心了。原本我一个老婆子也是无用之人,再帮不上你们这些晚辈。”这事儿崔家是一定不会插手了!
“妈!”崔幼蘅没想到自己出嫁后第一回回娘家求救,换来的居然是这样一个结果。她这一声哭有对意料之外的结果的不知所措,更有突然就失去了最疼爱自己的母亲的恐慌。
她从未想过,一向疼惜她的母亲竟然会如此绝情地拒绝帮助她。此刻的她感到无助和孤独,仿佛被全世界抛弃了一般。泪水止不住地流淌,浸湿了她的衣襟,而她却无法控制住内心的悲伤与绝望。
就在这时,一位阿姨前来请老夫人,说是给孙小姐请来教授礼仪的老师到了,请老夫人亲自去把把关。听到这个消息,崔老夫人没有丝毫犹豫,立刻起身离开,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正在哭泣的崔幼蘅。她的脚步显得那么坚定,仿佛已经决定了一切。
崔幼蘅望着母亲离去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失望和痛苦。她原本以为回到娘家可以得到支持和安慰,但现在看来,她只能独自面对困境。她趴在母亲刚刚躺过的藤椅上,感受着藤椅上残留的余温,仿佛母亲仍然陪伴在她身边。
“妈……”崔幼蘅伏在藤椅上默默地流泪,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天气炎热,藤椅上的温度也很高,让她感到一丝温暖,似乎母亲的存在还能给她一些慰藉。
“妈,我怎么能不管照儿呢?他还这么小!”崔幼蘅哽咽着说道。对于她来说,婆家的事情让她陷入了困境,而现在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娘家。然而,母亲的冷漠态度让她感到无比的心痛和无奈。
她一个人伏在那始终保留着温度的藤椅上,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喊了多少声“妈”,只是或许那时她并未意识到,她喊的妈和自今而往的崔老夫人,就压根不是同一个人了。
崔幼蘅都不记得自己那天是怎样从娘家走出去的,谢君照这个孩子心思非常细腻,早就觉察到了外祖母家里微妙的气氛,临走出外婆家大门前,他摇晃了母亲的手臂,仰头望着母亲微笑说,“妈妈别担心,咱们回家!”
是了!直到那一刻崔幼蘅似乎才意识到,这里已经不是自己的家,至少不是自己能回到的家。
一步步踩在棉花团上一般艰难前行的崔幼蘅,心里一定是异常痛苦的吧。也许她此刻后悔和兄长撕破脸面了,再不济,那也还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将来若是……
一想到将来若是再有什么难事,崔幼蘅立刻就断了自己脑子里的念想。今天自己遇上天塌地陷的大事,求到娘家人门上,他们不是已经干脆利落的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吗?都已经闹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有什么可顾忌的?断了就断了,从此以后我崔幼蘅就是个没有外家的女人!
才走到儿子卧室前,里头有儿子轻松愉悦的笑声传了出来,这对崔幼蘅来讲,比任何仙乐梵音都要动听。走近了看,诗雅达正陪谢君照说话,她背对着崔幼蘅,这个背影,崔幼蘅确定自己一定没有看错。
崔幼蘅找了个诗雅达一人独处的时候,上来二话不说先跪下磕了头。
诗雅达被她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搀扶大嫂,因为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肚子,诗雅达弯腰已经有些难度了。她搀扶着崔幼蘅,面色带着不安和窘迫说,“大嫂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再不然她就只能和崔幼蘅相互跪着了。
“二妹妹,我愿意拿我余下的寿元和你做交换,我只要一个健健康康的照儿。”崔幼蘅没有开场白,没有铺垫,就这样直抒胸臆,她是豁出去了。
崔幼蘅从时光得缝隙里看到了诗雅达让时光倒流,将儿子的头部中弹变为了腿部中弹。既然诗雅达拥有改变历史的能力,那么她愿意奉献出自己余下全部的寿命,只求还她一个完完整整的儿子。
在谢君照彻底沉睡时,崔幼蘅想的是,只要让儿子醒过来,只要让他还能和自己说话,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能接受,只要还她儿子一线生机。
现在她的心愿实现了,谢君照以失去双腿的代价获得了重生的权力。但是崔幼蘅她又不能接受残疾的儿子了,她祈祷上苍能还给她一个全须全尾的儿子,同样允诺交出自己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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