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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代答·十七

幼年龙君的身影再次消失于混乱的风雪之中，如此苍茫的黑夜下只留得一名行人，由岩神神力凝聚而成的四方体漂浮于半空中，以将熄未熄的光亮，堪堪为迷失之人引路。

跟随着四方体的指引，蝙蝠侠沉默着走在那条琥珀所铺成的道路上，四周唯有漆黑的夜幕，同天穹上具象化的癫狂扭曲梦呓。

三千世界倾尽癫狂，宇宙倒转群星陨灭，唯有岩神遗留在无尽长夜中的灵力，在疯癫又空虚的世界谋得一丝庇佑之处。

金色的四方能量体驱散黑暗，于荒原上点亮了一盏明灯，灵光照亮了蝙蝠侠沉默的面孔，他正在反复回忆推敲幼年岩龙所传达的岩神话语中的深意。

那位岩龙男孩所说语言是极为拗口的古代汉语，即使是精通各国语言的蝙蝠侠，也需要一定时间分析祂言语中的意思。

而小龙曾提到一个词语——母盒。

蝙蝠侠神情冷静，但心脏却忍不住快速跳动起来，他在记忆中翻检一番，很快就回忆起一次正联午间闲谈时，天堂岛公主曾说过她来到人间的目的之一，便是回收诸神交付与人类镇守的邪恶外星科技产物，带来无尽混乱的第四世界混沌意识体。

戴安娜以一个非常简单的名字称呼祂——MotherBox（母盒）。

而今夜的意外却告诉蝙蝠侠，在意大利荒废小镇的冰激凌厂下，正好埋藏着神奇女侠苦寻百年的诸神遗落之物，那被人类历史记忆忘却的混乱意识体母盒。

同时这座埋藏母盒的小镇内，又刚好出土了东方上古岩神的石雕……简直是命运女神克洛托听了都要失笑的巧合。

蝙蝠侠目光一凝，不对，这两件物品共同掩埋于凯塔诗透镇绝对不是偶然，在收到戴安娜追踪鬼魂冰激凌车的位置时，他调查了凯塔诗透镇曾经的建造历史，这座在1980年代有过昙花一现扩建的小镇，于二战时正是纳粹征用过的实验基地。

二战结束前夕，意大利最后的法西斯政府销毁了老凯塔诗透镇上所有的实验资料，摧毁研究基地，并引爆罗马郊外的水库大坝，将整座老镇淹没于水底，直到十年后新上台的意大利政府从新开始规划罗马外的村镇，将一部分外国移民迁移至这座被淹没成平地的小

镇。

所有阴谋与邪恶都溶解在了浑浊的泥浆中，被新居民的温馨二层楼房和花园所覆盖。若是凯塔诗透镇没有因为千禧年的超声波攻击而荒废，它将会同意大利的所有普通小镇一般，绿荫下种着代表和平的温柔雏菊花，建造起少女捧起白鸽的雕像，沐浴春日灿烂的天光。

岩神雕像和母盒应该都曾经是法西斯政府的实验品，而主持老凯塔诗透镇实验基地的负责人……蝙蝠侠脑海中迅速闪回过他在抓捕小丑女后，在那两具干尸上所寻找到的记事本，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记事本原有的主人曾经在扉页涂染了几列罗马城食物外卖的电话号码，而如今看来，这些涂痕代表的正是罗马城附近村镇的邮编，凯塔诗透镇的地址也被涵盖其内。

九头蛇在寻找曾经实验基地掩埋进地下的“历史遗物”，他们在试图寻回母盒。但不只是九头蛇，恐怕小丑女也是受到母盒暗示，潜伏进罗马的“朝圣者”。

母盒的力量，会带来疯癫和异常，四周糟糕的环境不留余力地向蝙蝠侠告知这一事实，蝙蝠侠于瞬间联想到了另外一则糟糕的设想——当千禧年凯塔诗透镇因为超音波荒废后的第二天，小丑现身于哥谭，并带领黑巷内整日无所事事的年轻人抢劫了哥谭银行，犯下了他的第一场罪行。

母盒的最初信徒，是小丑……

狄俄尼索斯站在屋外，塔耳塔洛斯埋藏于地下——疯神即为小丑，深渊即为母盒。

如果层岩不曾牢固，厄里倪厄斯吹响战争号角——蝙蝠侠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种可能，内心深处于瞬间敲响了警钟，母盒流落地球绝非意外，这是将会是一场来自外星的复仇血腥战争。

与此同时，远方传来痛苦的嚎叫声，黑暗瞬间笼罩了他的身影。

来自冥府的狂风猛烈吹起，带着无尽怨恨和愤怒刺痛了蝙蝠侠的耳膜，却无法吹散那条由石珀拼接而成的道路，神祇的灵光同黑暗对抗，将母盒内的梦境划开一道深邃的通道，同存留亡魂的边界所连通。

跟随着引路的能量体，蝙蝠侠迈开大步疾走，他必须将这则寓言带回人间。

而就在突然之间，在蝙蝠侠的身侧平地升起了一扇又一扇冰冷门扉。门框上，精美的赤色花纹在黑暗中扭曲流淌着，就像是

从人类身体内挤压出的血液流浆，晦暗的迷雾从没有遮挡的门中渗出，终于淹没了前方的道路，就连金色的能量体也受到阻挡，停滞在蝙蝠侠胸前，缓缓落于地面。

男人伸手接住能量体，抬头望去道路已经被切断了，一道数十米高的黑铁大门伫立在道路上，以傲慢不怀好意的姿态等待着渺小的人类的叩问。

而他必须要穿过这扇门。

将能量体存放于口袋中，蝙蝠侠走上阶梯，他尝试着推开了赤红色的门扉。

滴答、滴答。

水声好似时钟行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蝙蝠侠感到门板松动，他将沉重无比的门扉开启了。

恍惚中透过迷雾，他猛然听到了孩子欢呼雀跃的声音。

不对，不该是……

“爸爸，妈妈……真高兴我们今晚能一起去看电影！”

门后并不是洪水猛兽，但却比洪水猛兽更加令人惶恐，在金碧辉煌又不失细节温馨的大厅内，蝙蝠侠僵硬的看着孩童扑入父母怀抱中。他的肌肉瞬间紧绷，就好似一头浑身冻疮却惶恐于火堆的孤独老狼，下一秒他转移视线，不再贪婪地注视着大厅中那两名成年人的模样。

为了重归人世，这就是神灵为他设下的考验吗？

龙君提灯言明：莫失莫忘，莫要久留。

**

从上世纪开始，美利坚人民脑海中都被种下了这样一条共识，就连街头卖报纸的小孩都知道韦恩家族富可敌国，你可以在韦恩庄园内找到任何一件独一无二的东西，当然也会有人对此提出异议，实际上你可以在韦恩庄园找到任何两件独一无二的东西。

韦恩家族会告诉他们的孩子，整个家族的财富来自于韦恩们的代代相承的艰苦奋斗、改良创新精神，但等蝙蝠侠成年夺回集团管理权后，他不幸地发现韦恩家族的财富其实来源于1870年代的煤炭垄断。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