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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茗颂侧身躺着,辗转了几个来回,每翻个身,床榻便“吱呀”一声响。
闻恕蹙眉,伸手将她摁进怀里,“李太医给你开的,莫不是提神药?”
付茗颂不敢再乱动,她微微仰头,半响,试探地唤他,“皇上?”
男人闭眼“嗯”了声。
“那个叫宋宋的——”
闻恕猛地睁开眼,随即叹气道:“又怎么了?”
“皇上说,她宁愿死都不愿留下,寻常人哪有不畏死的,这中间,会不会,会不会是有误会?”
付茗颂说罢,呼吸凝滞,一颗心猝然提起。
可回应他的,是男人一声似嘲似讽的笑声,他口吻淡淡又笃定,“没有误会。”
闻恕抿唇,那牢狱之中,她那一句句干脆利落的“认”、“是”、“没有”,哪个字都不像有误会。
他握住她腰间的手蓦然收紧,低头在她额前亲了亲,“别胡思乱想,睡吧。”
付茗颂紧紧闭上嘴,许久许久之后,才应了一个“好”字。
第76章
付茗颂满腹心事,一直到深更半夜才睡下,翌日晨光落地,她都尚未睁眼。
只是,心里藏着秘密,于做了十六年胆小怕事的付家五姑娘来说,终究是睡不安稳。
是以,枕边人一动,她便立即睁了眼,拽了一整晚他的衣摆,下意识攥得更紧。
闻恕半撑起身子,拍了拍她的背,“太医说静养,不急着起,这两日便宿在梧桐殿罢,外头风大,不宜挪居。”
他没说的是,御书房与梧桐殿一南一北,相隔甚远,就连乘龙撵,都要比平日多花费两刻钟。
说罢,闻恕顿了顿,迟疑地看向她,“你夜里喊了朕好几回,你记得吗?”
此话落下,付茗颂微微一顿,屏住呼吸,摇了摇头。
似是不愿提及这个话题,她稍稍挺起月要在他唇边亲了一下,似是很不愿他离开似的,双手环住男人的月要,用下巴蹭他的胸口。
她的黏人,是肉眼可见的。
李太医说她是过度惊吓,是以付茗颂露出这样一面,闻恕便想到那好几丈高的望鲤台,不由伸手揉了揉她的青丝。
“你若是呆着无趣,叫遮月与素心陪你说说话,不许下榻。”
她应下,可那两只纤细的胳膊,并未有放过他的意思。
付茗颂仰头胡乱在他脸上啄着,柔软的唇瓣一下一下触碰,男人在清晨的意志力本就薄弱,闻恕有心放过她,却平白叫她撩了火。
但饶是如此,他依旧难掩讶异。
她何曾这样热情过?
闻恕一手摁在她肩骨的地方,稍稍退开些距离,望进姑娘眼里时,却见她抵在他月凶膛的手心一寸一寸攥紧,眼眸微垂,唇角也慢慢收紧,似是羞涩又似是畏惧。
不知为何,他竟缓缓松了口气,荒唐的念头顿时湮灭。
她轻轻道:“皇上起罢,上朝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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