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衢州城中央,有三座标志性的建筑。其一乃朝廷府衙,方圆十里,布局严谨;其二乃江南林园,占地千亩,景色宜人,各种奇花异草争相斗艳;其三则是沧海派在衢州城的驿馆,负责接待过往的江湖同道,此驿馆并非屋舍,而是一栋高约十丈的阁楼,名曰沧海阁。
沧海阁楼高六层,乃沧海派鼎盛时期所建,前后经过数次修缮,阁前一对石狮威武庄严,门前两个硕大的红漆圆柱,圆柱上用金漆写着一副对联: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沧海阁平日无甚大事,偌大的阁楼显得颇为冷清,自清明时分开山参悟风蚀绝壁的消息公布以来,每日皆是门庭满座,眼看距风蚀绝壁参悟只剩两日,江湖中各门各派的翘楚急速赶至。
牧晨几人一路打听沧海阁,从城西赶来,始一进楼,心里唏嘘不已,牧晨没有见过进京赶考的场面,想来与此相比也难分伯仲了。沧海阁一楼大堂宽阔无比,足以容纳近百人,大堂内摆满了桌子,座无虚席。在座的武林俊杰见又有人进阁,放眼在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只是在慕容婉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慕容婉似早已习惯别人的关注,神情放松,一双妙目左顾右盼。见堂内没有几人的位置,当先一步向着二楼走去,牧晨几人从未受过这许多江湖俊杰的注视,略有些局促,跟着慕容婉上到二楼。
岂料二楼如一楼一般境况,依然没有空位,也不多说,牧晨几人抬脚上到三楼。三楼的气氛显得有些怪异,几人刚踏入三楼台阶,数十双眼睛紧跟而来,阁楼上鸦雀无声。牧晨注意到堂内站着几人,不知为何双眼紧盯着牧晨几人瞧。
“那边有空位!”
张超眼尖,看到大堂角落处的空位,心里奇怪为何那几人视而不见,抬脚向那空位走去,牧晨紧跟其后,行痴和尚依次跟着,慕容婉跟在最后。
“这位置你们不能坐!”
眼看那空位近在咫尺,一道淡漠的声音响起,牧晨几人转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黑袍,肤色略黑,大概二十多岁的青年坐在空位旁的桌子,桌子上横放着一柄三尺来长大刀,青年眼神凌厉开口阻拦,在座众人皆侧头观望。
“为何不能坐?”
张超终于明白那几人为何站着了,定是被眼前人阻拦,想必武功不如对方,慑于对方的威势,只好忍气吞声。张超自认武功不及牧晨行痴和尚之类的顶尖轻高手,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的。
“没有为何。”
那男子眼神凌厉的瞥了张超一行人,见对方人多势众依然强势,不知是否另有援手或是武功绝顶高强。
“阁下未免太霸道了吧?”
牧晨剑眉微蹙,师父曾经教导,在外行走江湖,不要多生事端,能忍则忍,须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不过过于心善只会让人觉得懦弱可欺,行走江湖也不能堕了无极宗的名声。
行痴法号本叫作行任,师父普法方丈见他痴迷于武学而对佛经懈怠,曾告诫行痴勿要坠入魔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学武只为强身健体,除魔卫道,切忌好勇斗狠,行痴称是。孰料行痴头回下山,见到新奇的武功总忍不住与人切磋,此时眼见那男子如此强势,只感觉手心发痒,低头宣了声佛号,似在为自己忏悔。
“我偏偏要坐,你奈我何?”
张超见那男子说完就不理会众人,态度极其傲慢,心里来气,边说话边跨步过去。
“嗖!”
那男子陡然拍出一掌,迅疾刚猛,牧晨眼神一闪,却见张超举掌相迎,二人双掌相交,运转全身真气抵御对方内力。
那男子仍是坐着未动,掌上真气运转,坐下板凳咔咔作响,见对方竟能抵御盏茶时间,心中将对方高看一眼。真气在周身运转一个周天,手掌猛地一震,张超身子一歪,退后一步,在座众人眼神闪烁,仍作壁上观。
张超手掌颤动,心中暗惊,没想到沧海阁内随便遇到个江湖中人,内力都如此深厚,心中对于进入沧澜山风蚀绝壁参悟的考验心中惴惴不安。
牧晨见势正欲出手,行痴和尚却抢先一步道,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来领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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