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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琬存着疑虑,但这种事却也无从查探起。而任夫人翌日早上吃过饭便就打道回府了,临去时在人前待谢琅谢琬也与其他哥儿姐儿没什么两样,似乎昨儿夜里那番话真的只是顺嘴说出来的,谢琬知道谢琅不会擅自替她作主,自然也就揭了过去。
王氏和谢宏自然是不会乐见她嫁进任府的,他们因着有言在先,也不可能明着插手。谢启功虽然有可能被策动,但是在条约面前,他也没有最终拍板的权力。所以当如今谢琅也不赞成的时候,任夫人就算是来提亲,也会铩羽而归。
谢桦的婚礼进行了三日。这三日里黄氏除了正宴时露了露面,其余时间便呆在栖风院“养病”。这三日里栖风院便成了最清静的地方,除了任夫人在时在院里留宿过一夜,本就不多的来客听说谢葳回了府,更是知趣的不曾上门打扰,免得人家大姑娘不自在。
黄氏送走了任夫人,心事也写到了脸上。
谢葳问:“母亲为何心事重重?”
黄氏歪在美人榻上,蹙眉沉吟道:“我在想,任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说着,她便把任夫人邀了她去颐风院串门的事说了出来。“我听任夫人的意思,总像是要向琬姐儿提亲的样子,难道他们放弃了棋姐儿,反挑中了琬姐儿?”
任隽之所以会上清河来读县学,大家都知道是王氏背后说动了任夫人的缘故。如此看来,任夫人应该是属意过谢棋的,要不然她怎么会让任隽过来呢?而如今谢棋做下这种事,劣根性一览无遗,又间接得罪了她们三房,她自然是不可能再接受谢棋。
但是,这就能够成为她挑中谢琬的理由么?
黄氏并不知道任夫人同意任隽到谢府来寄读的真相,所以即使生性聪慧,也猜不中任夫人心理。
谢葳放下手上的针线。看了眼母亲,“三丫头平日里看着不言不语,骨子里可不是那么好拿捏的,而且。她对任隽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心思。她会不会同意这门亲事暂且不说,任隽性子绵软,任夫人平日里生怕磕着碰着他,会舍得让他娶她?”
黄氏道:“所以说,我也在纳闷。”她盯着对面墙壁上的仕女图,若有所思。
在她看来,任夫人就算为怕得罪了谢荣而舍弃谢棋,也应该是向谢葳来求亲才是。
谢葳虽与魏暹传出这样的事情,可是并未成为事实,而且。也只在关系较近的一些人家以及本地大户后宅里头流传,碍于魏彬和谢荣的身份,并不会有人敢拿这事大肆渲染。
而魏暹是参知政事府的公子,就算曾闹过婚事风波,身份比起他们任家高了也不止几个头。谢葳嫁给他们任隽,哪里就埋汰他了?如今那任夫人倒宁愿去挑个丧妇之女出身的谢琬,黄氏心里,端底是有些不服气的。
就算是不愿当真娶谢葳,只在口头上带几分这个意思,也让人心里舒坦些不是吗
谢葳低头继续做针线,说道:“齐家当初与老爷太太为着这个事。可是请了何承苏何老爷来做过中间人的,任夫人想娶三丫头为媳,肯定得费不少功夫。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们最好不要插手,免得沾惹了一身腥,又给父亲添麻烦。”
黄氏把目光收回来。说道:“此后自是不能了。可惜前日夜里我不明所以,被她逛到了颐风院去,早知道她有这心思,我就找个借口推托了。”
说完,她把身子支起来一点。看着谢葳,又幽幽道:“这个任夫人看着笑眯眯的,私下也不是好相与的,早几年前的时候我原还想过把你配他们隽哥儿,想着他们家世不错,也不算委屈你,还好后来因为你父亲进了翰林院,我又把这念头打消了。”
她知道女儿一心想为谢荣出力的心思,有时候她这样的意念强大到连她也觉得吃惊的地步,所以当日他们在乌头庄里,谢葳替任隽隐瞒入内宅的事情,又在任夫人来找玉时,当着所有人力证任隽曾去寻找过谢棋讨玉,她便看出来,谢葳心里也曾经考虑过任隽的。
她怕她心里不自在,故而也点醒点醒她。
谢葳红着脸,低头往帕子上绣了几针,说道:“他任隽行事优柔寡断,也不怨三丫头看不上他。连三丫头都看不上的人,几时就轮到我去嫁了?”
黄氏看着她,渐渐就笑了。
谢桦婚事带来的喜气一直持续到二月初才渐渐消退。
随着谢桦成亲,谢启功和王氏正式荣升为老太爷和老太太,谢桦也成了府里的大爷,新上任的大奶奶张氏在娘家时就持着家理着事,因而有着一张犀利的嘴,以及风风火火的性子,进门没几日便把谢启功和王氏哄得笑不拢嘴。
据说谢启功让王氏赏给大奶奶的见面礼是一副赤金项圈,一对赤金龙凤镯。
张氏在上房晨昏定省了十来日,谢启功几次遇见她都这么兢兢业业,便交代她清河县内没有这样的繁文缛节,不必多礼。
张氏道:“老太爷宽厚,孙媳却不能轻狂。虽说咱们县内没有这样的规矩,可如今三叔是堂堂正正的翰林侍讲,我们家也是正经的官户了,这礼数自然是不能疏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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