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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从值长的位置上掉了下来,很少有人能够像猫一样静下心来听自己说话了,无论自己说了什么话,对的或者是错的,花花都不会打断自己的发言,更不会嘲笑自己。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冯望舒趁自己上班时把猫儿带到值班室里的事,以及他时常对着猫儿说鬼话的场景,难免会有被同事碰到的时候,对于他的这种自言自语的行为,同事们越发认为他的头脑是因为没有当上值长而受到了刺激,看他的眼神也就越发怪异了。
“这家伙一定是痴了,没事一个人对着猫儿自言自语!”有人对胡班长这么说。
“值班室里总是弄个猫来养着,也太不卫生了吧!听说那个痴子不仅给猫儿弄吃的,还给猫儿洗澡,也不知道是用谁的盆子毛巾?胡班长,这事你可一定要管管,否则大家用什么家伙事也不放心!”有人对胡班长那么说。
胡班长本来就不是一个省事的人,听了大家伙的怂恿,便去给冯望舒压力:“冯值长,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把猫儿带进值班室,如果发现一次,你将被罚款五十;如果发现两次,你的猫儿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无论是警告,还是恐吓,胡班长的话都是一种威胁。罚款五十,对于冯望舒来说是可以接受的;让猫儿从这个世界上消失,这是冯望舒所万分担心的。胡班长是个说到做到的人,这些日子有了猫的作伴,冯望舒已经不能忍受没有花花的日子,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尽可能的少将花花带到值班室,只要让花花不在这些人的视野里出现,花花的安全也许就会得到保证。
冯望舒是这样想的,日后也是这样做的,但是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有着一份担心,担心自己某一日来接班的时候,见不到他的心爱的花花,而事实上,这一天的到来并没有让冯望舒等待太久。
那是一个秋雨绵绵的中班,冯望舒带着一饭盒鱼到土地祠喂他的猫儿。当他到达土地祠的时候,发现土地祠小门前的树桩都被人拔了,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冯望舒的心头:花花一定出事了!他急急地走到近前仔细一瞧,花花果然不在,连系在它脖子上的红布条也没有了踪影,冯望舒手里的那盒鱼“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花花!”“花花!”当意识彻底恢复的时候,冯望舒是如丧考妣,他开始大声地呼唤着猫的名字,失魂落魄地四处寻找。
小径,田埂,沟渠,草丛,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是冯望舒始终都没有听到那熟悉的“咪咪”声。难道是被附近的村民发现之后抱回家去养了?要是这样的结果倒也是不赖的,怕就怕它被胡班长那些人给陷害了!不行!活要见猫,死要见尸,我一定要找到我的花花!
从上班一直找到下班,又从下班一直找到上班;从黄昏一直找到午夜,又从午夜找到了黄昏。冯望舒身上的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他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寒冷,甚至忘记了岗位的职责;他走村串户,穿河越野,不断地扩大搜索范围,希望能够发现花花的踪迹,但是除了失望,还是失望。
在没日没夜的寻找过程中,冯望舒的脑海里时常出现一种幻觉:胡班长和同事们狰狞的笑脸,以及脖子被勒上绳子,舌头伸得老长的花花。。。。。。越是找不着花花,冯望舒的这种幻觉越是强烈,他每天换不同的路线寻找,大有见不着猫誓不罢休的劲头。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第三天的凌晨,冯望舒见着了他的花花。
那天早上,冯望舒下了夜班,顺着四支(人工修造用于灌溉的沟渠)漫无目的的搜索。他一路走,一路呼喊着花花的名字,当四支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终于看到了不愿看到的一幕:他的花花安详的飘浮在水面上,脖子上的红布条被打成了美丽的蝴蝶结,它的舌头伸得老长,老长,一如幻觉中的情景。
冯望舒扔掉手中的车子,冲进水里抱起了他的花花,花花的眼睛睁得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表情。
“花花死了!”两行眼泪从冯望舒的眼角流了下来。
冯望舒不再行走,不再喊花花,他一屁股坐在了河堤上。从早上坐到了晌午,从晌午坐到了黄昏,印象中,大老李的家好像就在四支尽头的那个庄子,一定是这个狗日的杀了它!
数日的不吃不喝,已经让冯望舒身心憔悴,他蓬头垢面,和街头上的疯子没有什么不同,他像入定的老僧,两眼盯着河里的水草发呆。夜幕降临,当秋雨再次飘起的时候,一阵狂笑打破了周围的宁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声音绝望而又凄厉,是冯望舒的笑声。
笑声在寂寥的夜空传得很远,冯望舒抱着猫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踉踉跄跄的不知要往哪里去,他时而往前走几步,时而往后退几步,时而站立狂笑,时而咿咿呀呀的胡说八道:
世人皆说国企好,国有资产忘不了;
虻逐蝇飞乱嗷嗷,鲸吞鳄噬逞老饕。
世人皆说国企好,项目工程忘不了;
高层权柄手中操,欲壑难填常恨少!
世人皆说国企好,假公济私忘不了;
中层致富有诀窍,巧立名目全报销。
世人皆说国企好,顺手牵羊忘不了;
工人兄弟命如草,提心吊胆求温饱。
世人皆说国企好,工资待遇忘不了;
精打细算出成效,惯扯人均作“大纛”。
世人皆说国企好,年薪制度忘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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