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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文泽的戏她都看过,自然知道每个角色。莫少安那部是民国戏,纸醉金迷的上海滩,一个有着英雄情结的家族子弟,她甚至能记得起来,究竟是哪个场景细节下,易文泽背出了这首词。
易文泽侧过头看她,漆黑的瞳孔中尽是细碎的光,漂亮的让人瞠目:“喜欢这个角色吗?莫少安。”
“喜欢,我喜欢有一定道德洁癖的角色,能够自我约束的男人比较吸引人,”佳禾剖析的很认真,“莫少安就是因为这种道德洁癖,导致在那样的大环境下落败,冲突很鲜明。”
易文泽笑了声,慢悠悠地道:“我是说,作为一个观众,你喜欢他吗?”
佳禾被他这么一问,才发现自己又犯了职业病:“不好意思,职业病犯了。作为一个观众……”她碰上他的目光,一边心中腹诽着既然是偶像演的,当然什么都好,一边佯装镇定地拿了杯红酒,权当解渴解尴尬,“很喜欢,尤其是他登船离开中国的那场戏。”
就是那场戏,身穿中山装的易文泽,对着大海念出了念奴娇赤壁怀古。
家国恨,儿女情,都在一首词中尽去了……
晚上回去时,乔乔蹭到她房里睡。她一身的酒气,迷迷糊糊地趴在床上看继续卖力打字的佳禾:“你偶像还真是优质,对粉丝这么好。”
佳禾盯着显示屏,头也不回:“当然。”
“我老板不喜欢绯闻炒作,要不今天这一景还真是个好新闻,”乔乔嘟着嘴,天旋地转地分析着,“你看最近上档的那个清朝剧,导演和女演员的绯闻多红。”
佳禾没接话,今晚和易文泽的闲聊,给了她一个剧本灵感,要不赶紧记下来就来不及了。因为乔乔要睡觉,她只开了台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屏幕敲字,直到差不多两千多字了才算是搞定,再抬头才发现,脖子已经酸的不行了。
她伸了个懒腰,看了看时间,还不到一点,正好可以去按摩一下。
这个剧组还不错,请了三个按摩师在酒店跟组,只要两点前去都没什么问题。明天有戏,这个时间大多数人都睡了,按摩师应该闲着的。佳禾这么想着,起身捅了捅蒙在被子里的乔乔:“我出去按摩一下,一会儿给我开门。”
乔乔轻哼了两声,算是听到了,佳禾又把她的手机从震动调到最大音量,才算是安心出了门,反正是在酒店里穿行,她也就没讲究,只穿着运动衣和拖鞋,快速走到按摩房间前,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房门就被人打了开,这间房的窗帘是拉开的,站在房间里就能清晰地看到带着光晕的月牙,还有深夜里那大片大片的雪白。
原来,已经下雪了。
她收回视线时,才发现最内侧的按摩床上还有一个人,手边扔着的外衣和鸭舌帽。
他听到声响,抬起头,微微笑了下,比了一个不要说话的手势。
三个都是男的盲人按摩师,除了佳禾,没人能看到他的手势。佳禾愣愣看他,不大明白他的意思,但仍是很配合地没有出声。
“听说这次主演是易文泽,”给佳禾按摩的人示意她趴上床,继续对给易文泽按摩的人说道,“不是你偶像吗?”
易文泽身旁的人笑着道:“不是我,是我女儿。”
“那等戏拍完后,拜托剧组人要个签名?”
“算了,”那人憨憨一笑,低声道,“听我女儿说,她偶像最近正在闹离婚,肯定影响心情,下次有机会再说吧。”
两人说完,继续安静地做事。
原来是在讨论他……
易文泽看她明白了,才又埋下头继续休息。
此时,佳禾的按摩师也给她仔细搭了条长浴巾,开始低声询问哪里要重点按摩,佳禾说了句脖颈,就将头埋了下去。这种感觉很奇妙,屋子里明明有很多人,自己和他之间的交流却是旁若无人的,自然的像是普通朋友。
佳禾心里甜滋滋的感叹,原来和偶像已经成为朋友了。
就这样在被按得一阵阵的酸麻中,她迷迷糊糊地,像是回到了十几岁的夏夜,在北京东单大街上抱着滑板,和一堆好朋友闲聊着,伴着深夜习习的凉风,舒适惬意。依稀地,像是有人拍了拍她的手臂,问要不要回去睡觉,她懒懒地拒绝了,陷入了更深的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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