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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命咳嗽之后,张安世道:“嗯……不谈这个……我现在有心事。”
“心事,啥心事?”张軏见张安世对火药没有兴趣,禁不住心里有些失望,这可是自己好不容易从兄长的军营里偷来的。
张安世叹息道:“你们也知道,我很穷。所以我想若是有一笔银子,能去做一些小买卖就好了。”
“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买卖。”朱勇一脸鄙夷。
他们这样出身的人,对于商业自然是没兴趣的。
张安世却不然。
他很清楚,距离姐夫登基,还有许多年呢。
张家虽然有姐夫接济,可毕竟用的是姐夫的钱。
张世安上辈子是穷怕了,想到自己在这世上没有一笔银子,就觉得不安。
“主要是我想到了一个好买卖,这等好事,也只有自家兄弟,我才肯说,要不……我们凑一点银子……”
“银子……”一听到这个,朱勇脸都变了。
他爹朱能,可吝啬的很,怎么肯拿银子放在他这等孩子身上?
于是他拨浪鼓似的摇头道:“俺爹不肯给的,俺若去问,他得打俺不可。”
张安世道:“你去问你娘。”
朱勇想了想,又摇头:“迟早俺爹也要知道的,到时…少不得还要挨骂,说俺是个败家玩意…”
这话说的……
看来问题的关键在于让大家放下心理包袱,年轻人嘛,毕竟思想还没滑坡。
于是张安世语重心长地道:“二弟啊……我来问问你,你们朱家将来是传给谁的……”
朱勇想也不想,便断然道:“当然是俺,家里就俺一个独苗,家业不传给俺,还能传给谁?“
张安世循循善诱道:“对呀,这家业迟早都是你的,对不对?那么我再问你,既然家业是你的,你花自己的银子咋了?我不是挑拨离间,可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勇认真道:“你讲。”
张安世叹息道:“朱家就是你家,朱家的银子都是你的,现在是谁成天在花朱家的银子。”
此言听罢,朱勇突然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身躯一颤:“哎呀,大哥不提醒,俺竟没想明白。对呀,这家都是俺的,倒是俺那爹……成日乱花银子,前日还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去买了一柄好马呢,这败家玩意,他这是在花俺的钱,败俺的家啊。”
张安世安慰他:“算了,谁家不会出一个败家爷们呢,你就想开一些,就当你爹不懂事吧。”
朱勇道:“现在想来……俺便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了,寻个时候,非要狠狠训斥他一通才好,张大哥说的对,俺自己的银子,倘若不花,岂不都便宜俺爹了?回头我去问俺娘,叫她拿银子来。”
张軏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他觉得哪里不对,可细细一想,道理似乎就是这个道理。
三人正说着,突然有一个少年匆匆进入了课堂,惊呼道:“先生来了,先生来了……”
大家并不怕胡俨,可这少年一脸骇然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奇怪,先生来就来了嘛,为何吓成这个样子?
却在此时,课堂外走进一个人来。
只是……不是胡俨。
而是一个穿着黑色袈裟的老和尚。
老和尚一出现,方才还神气十足的朱勇、张軏二人,瞬间垂下头去,竟好像犯错的孩子,大气不敢出。
其他的少年,也一个个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老和尚正是姚广孝。
姚广孝进来之后,笑容可掬的样子,他似乎对自己的形象很自信,是那种和善的长者。
不过少年们的神色却让姚广孝略有尴尬。
当然,这和尚想来早就不知尴尬该怎么写了。
于是,他释然落座,依旧用一种慈眉善目的模样道:“听闻你们每日用功在此读书,贫僧甚是欣慰。”
胡俨的脸抽了抽。
少年们却有一种山雨欲来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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