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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璜读书越来越用功了,皇上,这是好事。”
然而皇帝没有接这茬,他目光幽深注视着门外的夜色。
仿佛门外的夜色来自他幽深的眼底,浓稠而不可测,甚至不知道是否包含了恶意。
琅嬅由衷地感到一阵寒意,帝王疑心,历朝历代不在少数。
拿在明面上的会被御史美化,搁在暗地里的,不过就是抹杀。
“皇上,永璜正是读书的年纪,他……”
“正因为是读书的年纪,多思多想得太多,若是他不提治水还好,可偏偏他……”
坐在一旁的琅嬅心道不好,永璜一向敬重贵妃,视贵妃如亲生额娘。
贵妃生性娇憨,几乎不过问高家治水之事。
估计是永璜见了高家治水不易,更见深受水患罹难的百姓不易,想要帮衬一二。
却不知朝堂险恶和帝王心性,白白折损了皇帝对他的看法——这可不妙。
*
“皇上,永璜年纪还小呢,倒是咱们永琏,近来身子好了不少。”
琅嬅拉回了话题,而提到永琏,皇帝的表情也是好了不少。
这毕竟是嫡子,嫡子如果一直病殃殃的,说出去也不好听。
说不定有某些个居心叵测的,暗自里揣度,是不是大清国运不好。
因此永琏身体好起来,也能打不少人的脸。
“嗯,这是你照顾有方。”
琅嬅一听就知道,皇帝又在想别的事,轻轻叹气了一声,似乎有心事。
而皇帝见状,问了一句怎么了。
端坐一旁的皇后脸上笑得有些无奈,她双手交叠在腿上,思索了半晌继续道:
“臣妾怀永琏的时候,因为操劳伤了身子,连带咱们的永琏,一直虚亏不受补。”
“臣妾想着,民间传闻,粗茶淡饭,市井街坊,好养活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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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话,一边盱着皇帝的脸色,靠在靠枕上的皇帝不置可否。
这说法他倒也听过,左不过是让民间做一些百家被之类的。
“嗯,朕知道,若是要做百家被,朕让人安排便是。”
琅嬅摇摇头,正色看着皇帝道:
“臣妾之前就给永琏做过百家被,但也无济于事,近日,永琏沾了些宫外的地气,倒是好了很多。”
“臣妾想着,若是让永琏到宫外去,沾沾宫外的地气,也必然会身体健壮的。”
然而话音刚落,眯着眼睛的皇帝拍案而起一样,怒喝了一声胡闹。
这反应虽然在琅嬅意料之中,但没想到皇帝会勃然大怒。
她蹲在地上行礼,中宫的威仪让她看上去没那么狼狈,甚至有些不折不挠士大夫之感。
“永琏是朕的嫡子,皇后,你知道嫡子意味着什么吗。”
琅嬅眼神暗了暗,直接跪了下去,然而脊背却不肯弯折,带着一股傲气。
“皇上,臣妾明白,大清的嫡子意味着什么,可臣妾更明白,一个孩子对母亲意味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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