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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国公起身往厅堂外走,莫氏族人没胆子拦住护国公的去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护国公离开。
“还要什么交待?”厅堂外空无一人后,方才那个与护国公呛声的年轻族人悲愤道:“你们有胆子将莫桑青逐出家族吗?”
没人答话,逐莫桑青出族?有护国公出头还好,莫桑青就是有火也是冲护国公发,可现在护国公绝口不提这事儿了,谁敢挑头做这事儿?莫桑青不好惹,远在万里之外的莫望北不好惹,更何况莫桑青的身后还有一位太后娘娘。
年轻人跑出了厅堂,他的曾祖父是族老之一,身体一向康健,却突然就暴毙在京城的别院里,他看过曾祖父的尸体,面容扭曲,七窍都有迹,结着厚厚的血痂,四肢都是弯曲的,如同被人生生扭断了骨头。曾祖父是个很慈祥的人,到是如今看见年轻人,都还会塞块糖到年轻人的手里,就因为他记得自己的这个曾孙儿喜欢吃糖。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年轻人发挥自己所有的想象力,也想象不到,在自己心里一直就是慈祥乐呵的曾祖父会死得这么痛苦,痛苦到狰狞。
站在厅堂门前,年轻人吹着冷风,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没人在乎他曾祖父的死,两个高高在上的人争权夺利,最后他曾祖父如同一颗最先被摆过河,注定要被对手吃掉的卒那样死了,最后尸体被下棋的人毫不在意地扫下棋盘。
这算什么?
年轻人几乎想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大声问一句,在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眼里,他曾祖父这一辈算什么?视人命为草芥,天晋的江山在这些人手里会落得个什么下场?
“天长,”一个中年人从厅堂里走了出去,忧心忡忡地看了侄子一眼,道:“你这些年辛苦读书是为了什么?”
年轻人瞪眼看着自己的叔叔。
当叔叔的压低了声音道:“你这会儿给国公爷留个坏印象,你可想过你的日后?”
年轻人眼中布着血丝。
“忍吧,”当叔叔的道。
“莫天长,”坐在书房里的护国公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莫福说:“听说书读得不错,族学里的几个先生都很看好他,族里不少人还说,他有状元之才。”
护国公笑了笑,道:“那我们未来的状元郎脾气不小。”
莫福赔着笑脸说:“天长少爷还年轻,没经过事呢。”
年轻吗?莫天长是还年轻,可这位比严冬尽还大上了两岁,严小将军已经带兵上阵杀敌了,你再说莫天长年轻?“书呆子罢了,”护国公低声说了一句。
莫福一听自家主子这话就明白了,莫天长这辈子,只要他家主子还掌着大权,那这位他就当不了状元郎了。
“派人去看看老四,”护国公将族中的后辈丢在了脑后,命莫福道:“送些银两给他,他虽恨我,但我也不会让他在老二手下讨食的。”
“是,”莫福应声领命,想了想,劝护国公道:“四老爷哪会这么想呢?主子,您是不是跟四老爷再见上一面。”
护国公似笑非笑地看着莫福,说:“见面做什么?让他允当老夫的耳目,让老夫知道辽东大将军府的风吹草动?”
莫福说:“主子,奴才蠢,奴才就是这么一说。”
“那老夫就要死一个儿子,一个孙儿了,”护国公叹了一句。
莫福心里哆嗦了一下,这就是说,四老爷父子要是敢这么做,莫桑青就能要了他们的命?
“老二父子最擅长之事就是杀人,”护国公道:“你莫要小看了他们的狠。”
莫大管家险些给自己的主子跪下,他哪里敢小看那对父子?他这辈子干过的最没眼色的事,就是他小看了莫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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