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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妃和皇孙宇文熏他们的丧事拖了许久,至今还没办。
听说尸体就停放在东宫里头的冰窖里头,所以东宫里头总有一股子阴沉的气息。
两人进了东宫,这里每一个角落都充斥着沉郁,无人展颜,无人说话,每个人该干嘛就干嘛,不干嘛的就躲起来。
落蛮看着这铜墙铁壁,按说太孙留在这里会更安全一些,为何要送出宫去呢?说依赖她,其实也不尽然吧?
所以,在走向太子寝殿的时候,落蛮轻声问道:“为何圣上会把极儿送到摘星楼里?摘星楼没几个人在,关键时候,未必能保护他。”
宇文啸眉目里有化不开的凝寒,“人越少,越简单。”
他这么一说,落蛮就明白了,这东宫里的人未必都是太子的人,若有探子或者是刺客混在里头,那宇文极就很危险了。
东宫里头如今几乎连个做主的人都没有,把宇文极交给东宫的奴才,着实也不靠谱。
太子的寝殿外,也是充满了一股腐朽的气息。
但是满园的初冬景象是十分美丽的,不知道腐朽的气息从哪里来,落蛮却是真实地感受到。
院子里头有人带着两人进去,重重帷幕之下,药草的味道散不去,都憋在一起了,落蛮进去就觉得呼吸困难。
殿中很大,层层把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真正是做到到了滴水不漏。
寝殿的外室有御医守着,可见太子的情况是真的不容乐观。
太监把帷幕一层层地掀开,让两人进去,最后一层,突兀地就出现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位面容枯槁的人,盖着厚厚的锦被,脸显得十分干瘦,眼窝深陷,这么一眼看过去,竟仿佛比献帝还要老。
听得脚步声,知道有人来,他慢慢地抬眼看过来,双眼无神,死寂一般,认了一会儿,认出了来人的身份,眼底才慢慢地有一抹光芒。
他的手慢慢地举起来,嘴唇翕动了一下,面容便有些凄惶,宇文啸快步上前,握住了他的手,“伯父!”
“极儿……”太子声音嘶哑,像是从风箱里头发出的声音,落蛮几乎听不清楚。
宇文啸轻声道:“伯父放心,极儿很好。”
他眼底便仿佛有了泪光,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好……好!”
他的头慢慢地抬起来看着落蛮,落蛮上前去,拱手道:“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打量着她,那眸光不锐利,但是却充满了研判,耷拉的眼皮在努力地抬起来,落蛮迎着他的眸光,神色坦然。
太子冲她点头,青白枯槁的面容有了一丝丝的欣慰,“世子妃有国公之风,还要多谢你救了本宫的性命。”
“不敢当,是世子救您的。”落蛮不敢居功,确实是宇文啸背着他上来的。
太子看着宇文啸,“本以为此命休矣,不曾想竟能活了下来,也多亏你们夫妇。”
宇文啸的声音有些艰涩,“伯父不要说这些,好生养伤。”
“不中用了,不死,也得在这床上躺一辈子。”太子眸色一收,沉声道:“叫你们入宫来见一面,是有两件事要吩咐你们的,不管你们同意不同意,这事都必须要办。”
宇文啸道:“您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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