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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
“……”江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快速转过了身,迎着风走向了街口。背后是,广场亮起璀璨的灯火。
照不亮小城的迷茫,也照不透仿徨的人心。在江眠转身的一瞬间里,一种浓烈的情绪从心底升起,可是很快。
又消散在了空中。
周围静悄悄地,沉寂了下来。
……
景照煜坚硬地站着,纹丝不动,目光笔直地跟着江眠离开……眼神莫名遥遥地,像是两颗隔着银河的星,清冷得看不到光。慢慢地,他收了收捏在掌心里的口红,颜色同最后残留在他眼底那抹浅红色背影一模一样……
也都一模一样,印在他的心上……
她对他说了两声对不起,然而很抱歉,他不想说这话。
眼眶似乎有些刺痛,景照煜伸手挡了一下眼,眨了一下眼,总觉得风往他眼里吹进了沙子,十分不舒服。
……
江眠回到了车里,安莉坐在驾驶座,等着她。默默地,安莉朝她伸出了手……江眠倔强了好一会,直到安莉抚上她的头。
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眠儿,你做得很好。”安莉说,给予自己作为一个妈妈的肯定。然后,摘掉了扰在女儿脸上的围巾。
江眠转过头,涨红着小脸。
慢慢地,安莉将女儿拥入怀里,下巴温柔地抵在女儿的头顶,接着说:“告诉你一个你爸都不知道的秘密……妈妈第一次失恋的时候,哭了三天三夜。”
“你第一次恋爱不是跟我爸吗?”江眠狼狈地抬起头,哽咽地问。
“那是骗你爸的,你妈第一次恋爱在初中,当时根本不认识你爸。”
“好早……”
“嗯,妈妈是比你早熟一些。”安莉故意说笑。
江眠又哭又笑,她原本真的很难过,心口像是被什么堵住憋得厉害,直到在安莉怀里压抑着痛哭出声。然后,她又觉得现在也挺好的,这个世界除了正义和善恶并没有明确的立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身份,也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她有,景照煜也有。
好一会,江眠抬起脸,哭着强调说:“我不是失恋……”
“呃,算是啦……反正都是一种心痛的感觉,对不对?”安莉又说,轻笑的样子很过来人,但没有任何打趣。
她是妈妈,但她也是从女孩一路长大,然后再变成一位妈妈。对于孩子青春时期的心动,她向来很能理解;可是昨晚她和江之河还是找了女儿谈了一次话。如果眠儿再大一些,景照煜再成熟一些,她和江校长都不会过多干涉。相信他们自己也能处理好问题,即使两人中间隔着江睿和宗兴的案件。
但是,现在不行,真的不行……作为父母,她和江之河必须引导眠儿把重心放回到学业上。有时候,感悟一下心痛,何尝不是一种长大?
安莉和江之河想法达成一致,不过今天陪女儿来见景照煜,却是她和眠儿两人的秘密。今天下午眠儿发烧了,原本她是带眠儿去医院挂水,路上眠儿对她说了景照煜约她见面的事,安莉就决定带女儿去医院之前,先带女儿来一趟天荷广场。
即使没有了赴约的心,还是要过来对那个等着的男孩说声对不起……即使不知道他起因为什么跟自己做朋友,还是很高兴认识对方……
年轻孩子的喜欢真的很纯粹,大人根本没有理由嘲笑什么。可是,成长又是一件具体到规范未来人生的事情,种豆得豆,种瓜得瓜,稍不注意,就可能偏离了初心。
……
……
……
没有了家人的庇护,江睿在警察局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因为张大贺在学校常常让我没面子,那天知道张大贺蹲在网吧打游戏,我就安排张勇峰切断了张大贺那台机子的网线……”
“张大贺很不怕事,因为张勇峰挑了事,后面一伙人自然就干架了。”
“张勇峰是我的小弟,他家特别穷,肄业在家也没有人管他,他又不想去厂里做流水线,我就安排到我家的青荷一品餐厅做事,每月给他发工资。不过他不做服务员,就做我的手下,为我办事情。不然他就呆在店里打打游戏,很轻松……”
“我爸也知道这事,说过我几次,但他也不太管我。反正我们家也养得起,只要我不做太出格的事情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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