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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大郎,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孩子都回来了,哪里还有撵走的道理?我看她身体也好了,犯不上留在陈家吧?”
“娘,做人要有德行。”
叶德召瞪视陈瑾,十分威严。
陈瑾咬了咬唇,红润的唇上已经有了血红的齿痕,她抬头直视叶德召,格外认真:“是姨母命我回来的。”
她一滴泪滑了下来,但是却坚强的仿佛不知自己已经落泪,声音清冷又平静:“姨母失去了表哥,正是因为失去了自己的至亲。她才决定让我回来。她说……没有爹娘不想自己的儿女在身边。虽然我娘不在了,但是我的父亲、我的祖母,我的这些至亲都在长宁。她不能剥夺了你们与我的亲情。以己及人,她做人不能这样自私。正是姨母再三的要求,我才会在表哥刚过头七就启程赶往长宁。”
她垂首轻声道:“我知晓父亲是个正人君子,但是姨母已经失去表哥,她的要求我不能不遵从。而且……我已经离家十几年了。我几乎已经不记得疼爱我的祖母长什么样子,更不记得家里的每一草一木。我真的很想回来看看,我想看看这个我出生的地方、想看看疼爱我的祖母是不是已然两鬓斑白,也想看看父亲是不是如同他们说的那般英武……”
她的声音越说越低,但是却让人说不出一分反驳的话。
老夫人转过身子抹掉了脸上的泪,说道:“乖囡囡,来,到祖母这里。”
老夫人不断的擦泪,但是却越擦越多,她搂着陈瑾瞪儿子:“我不管你那些大道理,总归我们大姐儿这次回来的就不能走。我这老婆子还有几年的活头?我的孙女儿在外流落了这么多年,总算可以归来。我可不想往后再也没有见她的机会。”
陈瑾掏出帕子为老夫人擦泪,低语:“祖母,您别哭,您哭的我心疼……”
看到叶老夫人,陈瑾倒是想到了她自己的祖母,她祖母自始至终都不知道她是女孩子。一直将她当成长房长孙,对她最是疼爱,说不尽的溺爱。
二叔家的二弟便时常嫉妒的很,对她十分的恼火。
可是越是变着法儿的求关注,老夫人越是不待见他。
想到那些,陈瑾扬起了嘴角。
她笑中带泪,这样脆弱中透着坚强的样子一下子让叶德召看呆了。
几乎是那么一瞬间,他就想到了亡妻,他的眼中立刻淬了冰,冷若冰霜。
他咳嗽一声,道:“虽说你姨母……”
“大郎,这可是陈夫人让她回来的,她是失去了儿子,体谅我们。难道你还要拘泥于那些教条吗?你这是铁了心的要赶走我们大姐儿吗?你若是这么容不下她,将老身也赶走便是。”
叶老夫人打断了叶大郎的话,痛心疾首。
“母亲,儿子不敢。”
“你刚才分明还是要赶走她!”老夫人怒目。
叶德召缓和一下,说道:“我只是说,既然陈夫人已经这样说了,那么她的情我们是呈了的。就让她就安置下来吧。另外不要忘记给你姨母去一封信,让她知道你已经安全到了。”
他不看陈瑾一眼,又饮了一口茶。
陈瑾轻声:“我知道了,父亲。”
老夫人终于得偿所愿,她拍了拍陈瑾的背,说道:“我们大姐儿就住在我这个院儿里,好好的陪陪我。”
陈瑾扬着嘴角,轻声说了一个好。
“咳咳,咳咳咳!”一阵咳嗽声响起。
坐在下手的公子哥儿用帕子掩住了嘴,半响,抬头,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他缓缓道:“姐姐,我是文谊。”
顿了一下,声音很轻:“一直都想见见姐姐,但是却不得见,今日见了才晓得,原来姐姐比画上更美千百倍。”
他带着些苍白与憔悴,不过却微笑:“姐姐还记得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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