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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偷渡者（第1页）

这个叫李子明的是当地傣族的，带着我们从以前马帮走的路一直往北走。说实话，这路比我和我爷爷去打猎的路好走多了，虽然看起来，有很多年没马帮从这里经过，但还是能看出路，感谢眼前这个叫李子明的这帮人，要不是他们一个月总要走上几趟，早就看不到路了。

只是苦了大叔公，才爬起来，又摔倒，除了闷哼，还不能叫唤，每次我都能感觉到他的痛，都七老八十的人了，也不怕摔个骨折，不怕摔个半身不遂，是什么信念支撑着他不要命的前行？就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

后来我只得背起他走，百十斤的负担，问题不大。在李子明七弯八绕，一会机耕路，一会儿森林，一会儿又是马道，都记不得翻了几座山，也不知道过了几个时辰，（我们三个人，就大叔公有个诺基亚，爷爷有个上海牌手表。）。

前面现出一条河，正是口渴难耐，有心上前喝点水，李子明叫我们不要动。然后在林子里仔细观察了好一阵，就听李子明说到了。让我们休息一下，他打个电话。

我就想这是个职业的引渡人，一路上完美的避开了村庄和暗哨，连狗叫都没听到一声。凭我的神识，这附近除了这孱孱的流水声，没有别的声音。

在我们又重新洒了驱蚊药后，约十分钟的样子，对面来了一艘皮划艇，三个人，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他们是端着烧火棍的，只不过枪口朝下。我明显感觉到大叔公哆嗦了一下。

这三人个子都不高，有点营养不良的意思。如果说有什么特点，就是纹身，三人手腕上都有，中间一人光头，四方脸，左边一人马脸，右边一人圆脸。

就听李子明道：“三位，我的任务到这里就完成了，接下来由阿坤他们带你们进缅甸。”然后转身朝来路走去。

我心里咯噔了一声，着套路了，就如本来要去城里，在镇上有个车对你说可以去城里，结果半路上碰到另一个去城里的车，就让你坐他的车了。

阿坤这名字一听就是个艺名，包括李子明，肯定也是艺名。

就听中间个光头阴阳怪气道：“欢迎三位来缅甸作客，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我们的费用。”

大叔公愣了一下，摸了摸头说：“费用不是给刚才走这个大哥了嘛！”

光头哈哈一声冷笑：“各是各，他是他，我是我。一人一万，不带讲价的哈。”

爷爷说话了：“看来你们准备明抢了？”

光头把手里的枪指着爷爷的胸口，嚣张起说道：“阿明说点子硬，特别是你，一看就是死人堆里爬出来那种，我就不信，你还能和子弹抗？”

爷爷打了个哈哈：“你以为你这烧火棍，有用嘛？”

我在这厮用枪指着爷爷胸口的时候就怒了，上一个用猎枪指着爷爷的，现在那支叫雄狮牌的猎枪还在家里。

在大叔公颤抖着声音摇着手说：“别、别、别乱来，好多钱？你说嘛！”

那光头阴笑着转过头，说：“这不就对了。”

这说话间，就听一声惨叫，光头的枪到我手里，他拿枪的手掉下来了，接着两声惨叫，另外两个同伙也是，枪在我背上。

这下光头慌了，三人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点子硬不是盖的。爷爷从我背上拿过去一支枪看了看，然后拉了拉枪栓扔在地上道：“老掉牙的汉阳造，枪膛都快没了，就是用来吓人的吧？”

光头扶着右手，咬着牙忍着痛点着头道：“是是是，老爷子，你说得是。我们不收你的钱，带你过去。”

爷爷像个老侠客那样背着手，我就知道，这个时候，这老家伙要装B了：“是钱的问题嘛？”

光头痛得冷汗直流：“我不应该用枪指着你。”

爷爷看了看四周，沉思了半天才说道：“你的枪应该换了，你带我到大雅口，我知道一个地方，能搞到枪。”

光头这下更慌了，他差点就跪下来，颤抖着道：“老爷子你就不要消遣我了，那地方是原始森林，哪来的枪。”

爷爷不容置疑地说道：“我说有就有。”

光头苦着脸道：“都依你，你说有就有还不成嘛？”在这种碾压的情形下，多说或者不答应都是徒劳。

爷爷这才让我把他们脱臼的胳膊给他们接上。

一下这三人就老实了，小心翼翼的带我们上了皮划艇。本来是想让我们划的，结果自已出两个人划。这里的河面不宽，约100米，水流也不急。十来分钟就到了河对面，看得出，他们是专业的。

枪我一人背着，他们不敢妄动。

收起皮划艇，到他们的车前，光头给我们一人拿了一瓶水。

缅甸的水真心不好喝，一股泥味。这也是辆烂面包，没有牌照，内面还没有大叔公那辆好看。

一路无话。有车就是快，看到大叔公和他们抽了两支烟的功夫就到了，借着大叔公按手机，看到时间是2011年7月11日03:45。

在一处河口停了车，（后来我查过地图，大概在伊洛瓦底江上游支流迈立开江入口处）爷爷下车四周看了看，对那三人道：“你跟我们走不？拿武器去。”

光头三人这个时候用得着商量吗？只要这老头一个不高兴，他们就见不着马上就要升起的太阳。这个地方，生命如草芥，他们比任何人都清楚。

沿着山路向上走了没多久，又朝上游没路的地方走了一刻钟，来到一处悬崖峭壁前，爷爷让我踩着光头的肩膀上去，然后拉他们上去。

大叔公听说就在上面，就说不来了，他说就在下面抽烟。这地方人迹罕至，周围全是大树，此时的刀就用上了，奇怪的是这里居然有座墓。这座墓有点大，好像是合葬墓，墓上面杂树丛生，很多小树就顽强的从缝里挤出来。

爷爷并没有看墓，而是来到离墓十步远的地方停下来，说：“来，你们三个，把这里的乱石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