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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高府,看着信中内容,有些感动,却又有些无奈。
“此人如何像个榆木疙瘩,说也不明白的呢?”
她有些气闷地将信件丢在一边,躺在床上,思绪乱飞,一会想起从前与他相处的种种,一会想起那日在小河边上的情景,一会想起他在阳光下行走离去的画面,心中矛盾,想要答应他的请求,却又知不该答应,彷徨不知如何作好,当即决定,不再回信与他。
张玉鹏苦候佳人回信,候了几天而不得,便又再写了一封信,信中写道:
“雪儿,吾爱,吾于今生得见汝,吾已视汝为吾知己,为恋人,吾尝羡慕天上飞舞之鸳鸯,成双成对,吾尝羡慕水里嬉戏之鱼儿,群游作伴,待吾遇见汝,承汝所喜,瞬觉神仙亦不如吾。然数日盼望回信,终日在窗前徘徊,唯独不见汝之身影,吾思念异常,屡次入梦,皆见汝之倩影,日中所见街中少女,亦是希望是汝。只叹天公不作美,日日于小道边上候汝出现,见花开蜜追,独失汝影,吾心叹息,吾心思念,吾心期盼,吾心忧伤,惟愿上天能感念吾心,让吾得以一睹芳容,从此上天入地,艰难困苦,再无怨言!玉鹏,敬上!”
他照例在小道上等候,候了好几天,依旧是不见人影,心中未免有些挫败。
硬是在家里待着的高盈雪,心知自己不回信,这痴郎定是会在道上等候的了,想到此点,便觉心烦,却又觉甜蜜,终是知道,自个是有人喜欢,有人等候的了。然却知不该出去,以免碰见痴郎,又增其幻想。
一连好几日,她硬着那颗柔软的心,窝在家里,却是行走坐卧皆是不安,行是他的影,卧亦是他的影,甚至能听得其声音,心中暗叫:
“哎,这可莫是老人所言,前世注定的冤家么?为何如今行走坐卧皆是他?我该去见他又或是不见?”
她只觉心中烦闷,拿不定主意。
这日清晨,她推开木窗,外面浅浅的柔柔的金色的阳光斜斜地照了进来,映照出眼前一片美丽的世界。望着窗台前面,那长满了绿叶的假山,流水淙淙,假山静静,绿叶在阳光的倾撒之下披上了金黄的外衣,映照着流动的清水,也有了诸多金黄的色泽,见着此情景,她突然萌生了别的念头:
“此景虽美,却终无人相伴,岂不大煞风景?”
“不知那痴郎,此刻是在哪里,说不得他还在睡大觉的罢?”
转念又一想:
“若我今个出去,在路上遇见他,我便要看看他是否有信件传于我。”
“若我今个出去,他不在,也许应是注定了吾与他无缘分罢。”
打定主意,身披外衣,走出高府。
那条并不多人行走的小道上,正有一个青年的身影在早晨的日光之下徘徊,只见他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嘴上喃喃自语。
高盈雪远远见着了,心中有些感动,她实是难想到,今儿会有这么一个男子,能每日皆在此等候。
“说不定,是巧合呢?”
她,就站在晨光下,望着远处踱着步,背着手,低头走路的张玉鹏,见他时而神态痴怨,时而唉声叹气,心中好奇,悄然走近,只听得张玉鹏眼睛微闭,喃喃自语道:
“雪儿,我日夜思念着你,天上的云朵,地下的花儿,皆知我之情,偏是你不知,不知我在此等候你好几天!”
“雪儿,我在人间虚长二十几个年华,从不知喜欢一个人,心心念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滋味,如今,我却懂得了,思念一人,便是如海中的盐,地中的沙,咸且苦,痛且深,可如今的你,却又在何方,做着何事?”
他说到动情处,不禁脸现伤心之色,将他脸上扯出一根根忧伤的线条。
站于一边的高盈雪,听得他深情的声音,见得他忧伤的表情,心中一软,也跟着伤心与叹气起来:
“哎,痴郎,你又何苦于此?”
她想了想,终是站在那里,柔柔地叫了句:
“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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