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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慈不说话。
太后叹息一声,竟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铁慈忍住猛地上头的恶心感,扯开一个微笑,把脑袋亲昵地往她手掌上迎了迎。
这回太后很快地缩了手,在衣袖上擦了擦手,又轻声道:“常儿有什么不好?萧家给你荫庇不好吗?还是你以为你这样,真能继承皇位?”
铁慈望着她,太后眼眸弯弯,藏着警惕。
铁慈忽然咧嘴哭道:“太后,我悔了啊!”
太后怔住。
“我悔了不该不听话啊!我悔了我一个废物还要占着茅坑不拉屎啊!”铁慈哭得眼泪横飞,半直起身,她比太后高,太后还半蹲在原地,仰头怔怔看着她。
“我错了我给您磕头赔罪啊!”铁慈猛地磕下头来。
冲着太后的脑门。
“砰”一声闷响。
脑袋相撞,似乎隐有骨裂之声。
太后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猛地向后一倒,几乎立刻,额头便缓缓鼓出包来。
室内那股沉沉的气息猛然流动,充斥着狂怒的气息,大抵没想过一直很乖的蝼蚁竟会来这一招。铁慈几乎还没反应过来,平地生狂风,砰一声,那重达千斤的铁香炉猛地滴溜溜一转,砸向铁慈胸口。
铁慈就地一滚,从香炉矮足下险之又险地避过,再一个翻身已经到了门口,一拳砸向紧闭的门扉。
咔嚓一声裂响,那厚达半尺的包铁木门竟然给她一拳砸出一个洞,天光刷地透入。
狂风忽止,里头的人似乎在犹豫什么,铁慈趁这一瞬间,一把捞起自己的披风,踹开门冲出。
她站起身的时候还歪歪扭扭,跨出门那一刻却已经挺直背脊,披风刷地展开,如黑云悠悠在身后一卷,当人群涌来的时候,看见的依旧是面容平静身姿挺拔的皇太女。
李贵冲在最前方,看见铁慈的时候一顿,他对小佛堂里每次玩什么把戏自然心里有数,有点犹豫地看了眼铁慈身后。
铁慈对他笑,抬腿猛地后踢,身后的门被撞开。
李贵下意识往前走一步,挡住身后人们视线。
铁慈眼角余光看见一道黑影原本俯伏在地,似在查看太后状况,却在门开的那一瞬间,抱起太后,一闪没入黑暗中。
果然她猜中了,这人就见不得光的。
李贵看见那道黑影,脸色一变。铁慈已经道:“孤在太后这里,发现可疑人士……”
李贵立即道:“殿下说笑了。太后向来爱清净,都是孤身礼佛,佛堂内外看守严密,绝无嫌疑人士出没。”
“孤很担心太后安危,或者还是应该唤白泽卫前来搜查……”
“殿下多虑了。白泽卫承担整个皇宫戍卫,职责重大,轻易都唤了来,万一别处让人乘虚而入……”李贵飞快地低了头,“只是殿下担忧也不无道理。殿下放心,稍后奴婢们定会小心查看。天色已晚,还请殿下早些休息。”
铁慈要的就是他不追究太后的事让路,立即点点头,道:“罢了,也许我眼花了。”
李贵躬身让路,铁慈走过他身边,身后大开的门扉,再次缓缓关闭。
铁慈忽然一转身,作势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大笑道:“太后,孝敬您个新鲜玩意,看我的万花流光七彩冲天灯!”
“砰”。缓缓关闭的门仿佛忽然被里头的人踢了一脚,立即重重关上,震得檐头微尘簌簌落。
铁慈手中却空无一物。
“啊呀忘了,其实我根本没带呢!”
屋子里头再次砰一声,像谁砸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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