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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奕有些哭笑不得。
这叫什么道理?
徐清焰笑意盎然道:“宁奕,你看啊,我身体里的病,我哥和三皇子他们都医不好。。。。。。只有你能医得好我,我肯定要选择站你呀。”
宁奕只能哑然。
他微微沉默下来。。。。。。身后的女孩,与自己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宁奕从握住剑的那一刻起,面对那些挑战自己底线的问题和人群,就已经不会再心平气和坐下来解决,如果有人试图以强硬的方式掌控自己的命运,囚压自己的自由,那么宁可战死,不愿苟活。
一剑斩断枷锁,这是一条孤道。
更不用说,像徐清焰这样,替自己坏事做尽的哥哥辩驳。
宁奕甩了甩头,看向远方,他的眼里,蕴含着一种复杂的情绪。这位徐姑娘,就像是被人关押在牢笼里的金丝雀,没有人喜欢被囚禁的滋味,还记得她曾经在感业寺说过。。。。。。自己最想要的,就是见一见外面的光明。
如果有一天,她真的见到了光明,见到了外面的人间,会不会还能保留这一份赤子之心?
冰雪本无垢,落在人世间,便沾染了污秽,人心也是一样。
“你觉得我很无私,很不记仇。。。。。。很,圣母?”
忽然之间,这么一句话,传入宁奕的耳中。
宁奕不知道徐清焰从哪里听过“圣母”这两个字。
徐清焰其实在天都小别院的时候,要求每天看一些书卷,新鲜的趣事,乡野的诡话。。。。。。她知道圣母的意思,那些无底线包容和原谅他人,对任何人物都抱有博爱之心,一切的行动准则都围绕着“爱”和“善”的人,被戏称是圣人的母亲。
“但其实并不是这样。”
徐清焰淡淡道:“我不恨我的哥哥,如果没有他,我早就死在了襁褓里,他给了我很多。。。。。。他现在想要让我还回去,于是我在天都皇城院子里待的每一天,都像是在还债,这是一种心理上的痛苦,这笔债,他觉得是我欠他的。”
女孩顿了顿,自嘲笑道:“但其实亲情这件东西。。。。。。不应该去如此衡量,他只需要温和地告诉我,他需要我为他这么做,留在院子里,放弃自由和光明,甚至为他去死,只需要他在最开始的时候告诉我,我真的会这么做。那个时候,我的世界都是黑暗的,哥哥是我唯一的光。”
“哥哥他很聪明,很快就学会了拿着权势当中的威逼利诱去对抗世人,无往不利,然后他便用在了我的身上。。。。。。”女孩眼神里带着一丝落寞,喃喃道:“现在我不恨他,但也只是不恨他。。。。。。仅此而已,已经谈不上有更多的感情。”
徐清焰沉默下来。
宁奕也沉默下来。
双手环住自己腰的那个“徐姑娘”,就像是篆养在黑暗笼牢里的雀儿,孤独而又强大,聪明而又敏感,她似乎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她知道人情世故,也知道揣度人心,更知道把痛苦藏起来,以微笑示人,至少在这些话出来之前,宁奕一直以为,这位徐姑娘,对于自己的哥哥以及那位三皇子,并没有恨意,仍然保留着最后一份的期待。。。。。。
哪怕全世界的人都把她当成西境的“货物”,她自己却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
她是人。
是能说话的能行动的,有自由的人。
“恭喜你。”
宁奕忽然轻声开口。
“你自由了。”
徐清焰怔了怔。
宁奕轻声道:“至少你现在,获得了短暂的自由,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徐清客,都无法阻止你看到光明。。。。。。”
徐清焰抬起头来。
红山狭窄的山道,大雨噼啪四溅,穹顶阴云。
她喃喃道:“可是前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宁奕低声道:“也不是的。。。。。。天亮之后,会很美的。”
环着宁奕腰部的徐清焰,低垂眉眼,似乎在细细咀嚼着少年的话语。
“到了。”
细雪剑器悬停,徐清焰抬起头来,看到了那面熟悉的石壁,两个人跳下剑器,来到了原始禁地的恢弘石壁之前。
“这里有着强大的禁制,需要皇族的血统才能够入内。”徐清焰站在石壁之前,她屏住呼吸,认真说道:“但我的神性可以开启石壁,所以我想试一试。”
宁奕挑起眉头,他明白了徐清焰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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