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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玉琰问完了,看向三个老工匠。
耿老拿着供盘上前:“行老看看这盘子烧制的如何?”
周围的百姓兴致勃勃地看过来,只想听这个什么行老如何说新瓷。
“釉面光洁,就是胎体有些厚重。”
韩泗刚说完,有人道:“那有什么关系?厚点还结实哩。”
“再说,它也不厚啊,我怎么没瞧见。”
韩泗一时无法继续,只得停下来,不过立即就有百姓道:“继续说吧,我们不出声就是了。”
韩泗彻底放弃了挣扎,他看向三老:“这种石炭窑我没用过,也不知晓到底如何,一窑能烧制出多少瓷器?又能烧坏多少?”
“这也容易,”谢玉琰道,“行老既然来了大名府,刚好去新窑看一看。”
韩泗点头:“好,那就明日去瓷窑。”
想要偷偷摸摸地离开是不可能了,现在他必须要说出这些瓷器不好的地方,否则就要带着它们回到汴京。
韩泗话音刚落下,就听到有人低语:“行老都不知晓石炭窑,还得去咱们的新窑上学手艺。”
“本来也只有我们这里有石炭窑,不信可以问问行老。”
那些百姓也不客气,当下就道:“行老是不是真的?别人都不会用石炭窑吗?”
韩泗只觉得一股热热的东西直冲头顶,半晌才尽量用平和的语气道:“大梁其余地方,的确没听说有石炭窑。”
人群一阵欢腾。
韩泗没想夸赞谢大娘子的瓷窑,他只是说了句实话,石炭窑到底是好是坏,还没有人知晓,但显然许多人误解了他的意思。
“既然行老都说这瓷窑好,”谢玉琰身边的商贾道,“那我们也没什么好思量的,这就与大娘子做文书,早点回去将石炭场和陶窑弄好。”
另一个商贾也附和道:“对,也不用等到明日了,今日就做文书。”
韩泗惊诧地看向说话的商贾们,他不但被拿捏住,而且还帮了谢大娘子一把。
之后,韩泗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沌,他眼睁睁地看着商贾将谢大娘子围起来,问询新建陶瓷窑的事宜。
另一边烧制出来的佛瓷像全都被抢空。
没有请到佛像的信徒,想到山下还有同窑烧出的瓷器,都急着前去问询,若是能将瓷器卖给他们,自然最好不过。
谢大娘子见状阻拦:“都是一样的瓷器,石炭窑烧出的新瓷,会在杨家的陶瓷铺子售卖。”
韩泗看着众人一个个欣喜的模样,只觉得可笑,明摆着宝德寺与谢大娘子就是合起伙来宣扬新窑。
佛炭、佛瓷难道还不明显?
怎么这些人就是看不出来?一个个欢欢喜喜地去买瓷器。
可是又如何?现在即便有人站出来说出实情,又有谁能都相信?就像他之前猜测的那样,这场法会之后,局面会彻底改变。
谢大娘子的新窑、新瓷,还有那石炭窑,很快就会遍地开花。
谢玉琰看着垂头丧气的韩泗,她压低声音与魏老道:“毕竟是行老,定然对瓷器格外了解,既然他来了,就不能轻易放他走。”
除非从他身上学到些什么。
送上门的好处,哪有不要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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