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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远恒看了看卖身契,又看了一眼杨行知,问:“你是说这契书有问题?”
杨行知上前说:“大人,这份契书是假,是他们杀人后,怕日后败露,二人补签的。杨行同在杀人时,朱巧娥还不是我府上奴婢。”
杨行同指着杨行知,怒问:“杨行知,我们可是亲兄弟,有多大仇多大怨,你要如此害我。”
“杀人当偿命。你杀人埋尸,就应该为死者赎罪。”杨行知说完也从怀中取出一份文书,呈给宁远恒。
宁远恒打开文书一看,这是一份撕成几块又粘在一起的文书,所幸撕得并不太碎,粘在一起仍能看得分明。这竟然是与那份契书一模一样的,连手印也有,不过所落日期不一样。
宁远恒把这两份一契书交给一旁的书办,那书办仔细看了看,说:“大人,两份契书都一样,从字迹看,显然为一人所写,手印也一样,不过一份是三个月前日期,一份是半个月前日期。”
宁远恒拿着两份契书问杨行知,“这是何故?”
杨行知道,“大约半个月前,我在书房读书,发现纸用没了,我读书向来不喜仆人在旁打扰,所以只好自己去库房里取纸。然而经过兄长的院落,见兄长引一人进了屋,那人正是张保财。”
“我们这种门第实在不堪与张保财这种人交往,所以我便起了疑心,在兄长屋外偷听,便听到二人商议之事,原来兄长怕杀人之事终有一日声张出来,便约张保财来写个文书,就说朱巧娥是杨家奴婢,就算杀了她,杨家也不会担太大干系。”
“后来我趁兄长送张保财出门之际,偷进了兄长屋中,看到地上有一纸团,打开看了,便是那张日期为半月前的契书。想来他们编好文书,却无意中下写了当天的日子,后来发觉错了,便撕毁重书了。”
杨行知所说具是事实,但有一件事他瞒下了,那就是引他去杨行同屋外偷听的是朱巧娥的鬼魂。
而第一张写废的文书也是朱巧娥搞得,她让杨行同神情恍惚了一下,把日期写成当天的,留下这个证据。
也正因为杨行知听到实情,而他下不了决心去告发兄长,又觉得愧对朱巧娥,所以才想到以自己的命为兄长偿罪。
杨行同大叫道:“他胡说,那份契书是三月前写的,不小心写错日期而已,不是他说的半月前写的。”
宁远恒微微一笑,“好,既然这样,我们问另一个证人。带张保财。”
当张保财跪下后,宁远恒说:“张保财,你想清楚,若事情真如你所说,你只是协同埋尸,但你若是替杀人者隐瞒,那就是协同杀人之罪,这二者之间天差地别。”
张保财以头触地,说,“大人问吧,小人全招。”
宁远恒将杨行知刚才所说说出来,张保财道:“杨二公子说得没错,事实就是如此。”
一旁的杨行同再也没了刚才的云淡风轻,瘫软在地。现在就算是他狡辩也没用了,人证物证俱在。
张保财判了军前为奴,而杨行同则判了三天后斩首。
判决一落,便有刺史府的官员上前进言,“大人,斩首需要上报刑部,刑部批文下来才能行刑,三天来不及啊。”
宁远恒淡淡一笑,“这种罪大恶极之人,等什么刑部批文,斩了再报。”说完潇洒地退了堂,晾了一地官员大眼瞪小眼。
周寒见案子判完了,轻快地跳出大堂,便见杜明慎站在堂外。周寒兴奋地喊了一声“杜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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