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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林在出发前,当着知晓消息的十几个师兄弟的面立誓,一定会把师父平安带回。
可惜一路上他无论如何打听,都找不到师父的踪迹。
即使师兄弟之间互相打气,祝林却也很难不往最坏的方面联想。
或许师父和那几个被四象教抹杀的师弟一样,都已经离开了人世。
那么,作为天府书院的院监、二代学子的大师兄、应天机门下的首席弟子,就算找不到师父的尸身,也至少把师父的佩剑带回去。
祝林是这么想的,或许是愧疚,或许是紧张,又或许是这些天的经历摧毁了他的意志,让昔日意气风发的他变得有些脆弱和不自信起来,他第三次说道:“我出七十万两。”
堂内中央区域有个身材矮小的黑袍男人,扭头回望祝林所在的雅间窗口,用阴冷的声音嘲笑道:“好了好了,别他妈叫了,知道你手里有七十万两,嚷嚷的像一条野狗。”
祝林闻言微怒,循着声音望去,发现是前些天伏击他的四象教长老,想到几个师弟惨死在对方手中的恐怖场间,顿时难以遏制心头烈火,怒喝道:“你是想死吗?”
那位四象教长老放肆地笑了起来,毫不客气地点破了祝林的身份,说道:“天府书院的蠢货,看来上次老夫给你的回答不满意啊。”
其实当初四象教和天府书院一行人相遇时,四象教并非故意惹事。
毕竟四象教在黑市没有多少能量,此行黑市除去参与拍卖,更多是为教内购置一些为明面不允的丹药武器,本打算低调行事,偶遇天府书院一行,后者便向他们打听应天机的去处。
四象教的人完全不知道应天机来过黑市,自然给不出回答。
于是某位四象教弟子便冷冰冰地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然而。
或许是因为连番碰壁让祝林等人心里憋了股无名之火,也或许是书院中人对待邪修天然厌恶和排斥,总之这冷冰冰的语气点燃了某个书院弟子,当即喝斥了一句:“不知道便不知道,甩脸子给谁看?就不会好好说话?”
四象教久居西南山岭之地,顾名思义便知教内供奉天之四圣,教内下分四个堂口。
长老一行人来自白虎堂,最是以暴戾凶狠著称,脾气自是好不到哪去。
被天府书院一激,顿时破口大骂。
当时祝林被对方骂得脸色发白,像今天这般脱口威胁道:“你是想死吗?”
战斗顺势而来,三个书生惨死,祝林等人逃窜十余里,被柳金救下。
四象教长老望着苍白的窗口冷笑一声,故作遗憾的口吻说道:“喔,差点忘了告诉你,你那几个师弟的尸体被我卖给了七色天,估摸着这会儿已经被用作养料了。我得好意提醒你们书院一句,别总顾着读死书,好好练,妈的三个二品境的废物,血气一个比一个薄弱,竟然还卖不到三百两银子。”
此话一出,满堂哄笑。
“我当是谁,原来是天府书院的书呆子啊!啧啧,七十万两,倒是好大的手笔!”
“书呆子?别这么说,谁不知道天府书院里不出读书人,他们教出来的都是神棍。”
“他们的院长就是个老神棍,还敢妄称天机,倒是大言不惭!”
“这倒是,扛着儒门书院的大旗,做着的却是坑蒙拐骗的勾当。”
“至少钱和名是赚到了。”
“那叫赚吗?那叫骗啊哈哈哈!”
拍卖堂内半数都是被朝廷挤兑的散修邪修,对天府书院这种和朝廷联系密切的势力没有半分好感,自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此外,修行本就是与天争命,或许正道修行者对命运一词还保有敬畏,但绝大多数的邪道中人都不屑于命运一说,对号称能窥探命格、洞察天机、预测未来的应天机,他们当然全无敬畏,只是觉得可笑。
甚至有些人已经打定主意,等到拍卖结束便追踪这些书院来客,能出得起七十万两,想来身上值钱的东西还有不少。
祝林被气得浑身颤抖,想要骂回去,却不善言辞,嘴唇嗫嚅半天说不出半句恶语。
孟超然皱起眉头,冉轲也心生不满,准备说些什么。
柳金叹了口气,朗声说道:“诸位,拍卖还没有结束,还请莫要扰乱秩序为好。”
听到声音是从同一个房间里传出,堂内喧哗不减,反而更盛。
“这又是哪来的书呆子。”
“书院的人读书都读傻了吗?”
“这里是多宝楼,轮得到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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