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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圈,从顾青山口中吐出——
一圈叠着一圈,悠悠的往上攀升,他斜仰着脸,深邃的眼注视的是天空的尽头,遥远的那端,烟圈在眼前飘来散去。。
刚才趁孟轻歌睡着,给她做了全身检查,她的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顾青山的心一疼,那场大火让她安然无恙,却熏瞎了她的眼睛。只有以后找到合适的眼角膜才可做手术。他无声的叹息一声,指间的烟燃尽。
心理科医生说,导致她意识错乱的原因有多种,一是由高空坠落,惊吓造成,二来是,撞击到头部造成,也可能是因为长时间的精神压力,导致的她精神崩溃,也可能是,她极力想忘掉某一部分记忆……最后确诊,要等到过一段时间后,再做详细观察。
可能过一段时间,她便好了,也可能一辈子都好不了!
难道她一辈子都想不起顾青山是谁?
一辈子,忘记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
宝宝忘记他了,只忘记他了,这事实,他真的无法接受!
顾青山将烟蒂踩在脚下,他转了身朝病房走去。
只是,他转念一想,或许,这样也好……
他与她可以再重新开始,无论她会好不好……他依旧要她,哪怕一辈子都记不起他是谁?
只要她快乐便好。
可能是他带给她的痛苦太深了,才造就她毫不犹豫的将他遗忘,若这是她对他的惩罚,那么,他甘愿承受,一辈子陪在她身边,不离不弃!
“妈妈,我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了?”孟轻歌坐在窗前的椅子上,一双晶莹大眼睛凝着某一处,喃喃道。她言语间有藏不住的悲伤。
顾青山进门便听到这句。
他的心,一疼,脚步僵凝在了门口。
过去一个多星期了,对于他的接近,她仍退缩,仍害怕,她接纳了所有的人……只除了他之外。
看到顾青山,孟妈妈盯着他冷肃又颓然的俊脸,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个多星期来,他不敢再强逼她接受他,用强的结果只会得到反效果,只让她更怕他!
医生也说,她现在的心智不过是个孩子。
“他,又来了是不是?”孟轻歌的肩膀不由一缩。
顾青山眼神一黯,心也跟着一疼。那天,他是吓着她了?还是他给她的痛苦太深?!
不怪她,他只怪自己,也许是,与她在一起,给她的痛苦远比快乐多,潜意识中,她也不愿记起他吧。
顾青山走至窗前,他哑着声音开口:“当真这么讨厌我?”
孟轻歌低垂着头不说话,晶莹的小脸霎时显出慌乱,她柔软的身子僵化在椅子上,两手因为捏紧了椅把,关节处甚至泛白。
顾青山丰神俊朗的脸拢上暗影,走进她,半蹲在她身前——“为什么?你该记得的人是我,为什么你可以接纳所有的人,却唯独不接受我?”他两手撑在椅子扶手,将她圈在胸膛与椅背之间。
孟轻歌不说话,身子僵在椅背上,虽看不到他,他带来的压迫感却让她害怕,她的反应却让他心寒!
顾青山黑眸一沉,眼帘轻闭,掩去那沉痛。他从来都不知道,他伤她如此至深,她压根从心底排斥他,拒绝同他沟通和接触!
“你说过,你会待在我身边的,我不许你忘记!小宝宝,你再仔细想想,想想看。”他的热情在她身上全然不起作用,她不愿同她共鸣,仍然一径畏缩,像是吓坏了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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