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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母异父的弟弟而已,算不上亲。而且,陈熙从小跟着他外婆长大,跟他妈那一家人说实话没什么感情。要有,那也是恨。”瞿耀说。
“你怎么知道?”上次我跟着陈熙回家,只感觉到了他对陈大海夫妻的畏惧,至于“恨”——还真没看出来。
“这不有一个现成的例子。”瞿耀朝着姜越的方向努了努嘴,“打小父爱缺失,长大以后天天就想着要报复他爸,硬生生把千行搞得乌烟瘴气……”
“够了。”姜越冷冷一瞥,瞿耀立刻就闭了嘴。
“好。”我接受了瞿耀的说法,但心中仍有疑问:“陈熙报复陈亮,这说得过去,可为什么要搞言良?”
“栽赃嫁祸呗!我觉得他搞言良有几个可能的原因。一是Y会所是S市最大的娱乐会所,去那儿玩的人多,身份又杂,更容易得手;二是他跟姜越不对付,搞不了姜越就搞姜越的朋友,顺便还能祸水东引,让陈大海以为是姜越杀的人;三是言良上头有人,他可能觉得毒品这事儿会被言良动用势力压下来,连带着也不去追查杀死陈亮的凶手。但言良他爸正直得不得了,天天就耳提面命不让言良在会所里搞那些违法的东西,涉毒的事一传进老头子的耳朵里,他就立刻下命令把Y会所给封了,还让人把言良逮进局子里做正规的调查。言良都快怄死了,他妈听说以后还在家里跟他爸大吵了一架,他爸这几天天天睡书房呢。”瞿耀前面还挺正经,说到后面就嘻笑起来,明显是在幸灾乐祸。
他虽没有明说,但我大致能够猜到:言良的爸爸是警务系统里的,貌似还是个不小的官。
果然他们这群人,背景没一个简单的。
“所以这两个案子,警方都会彻底调查吗?”我问。
“当然。”瞿耀讥笑道:“陈熙这一次怕是踢到了铁板。言良他爸护崽得可怕,这事儿要真是言良干的就算了,他绝不会插手,该怎么判怎么判;既然不是言良干的,那他肯定得把真凶逮出来,还自己儿子一个清白。”
“也能够还姜越一个清白。”我看向姜越。
姜越与我对视,目光逐渐变得深沉。
半晌后,他移开视线,问瞿耀:“言良现在怎么样了?”
“上次放出来以后在家里老老实实待了几天,昨天又进局子里去配合调查了,现在都联系不上。”瞿耀苦笑。
“Y会所的案子结了吗?”姜越又问。
“没结。贩毒的是抓了也判了,现在主要的争议点在言良有没有责任。他最信任的手下反水,说让人进会所贩毒是言良的意思,他只是帮言良做事,但言良对这件事毫不知情。Y会所的公家账户上确实有一笔数额巨大又来路不明的进账,时间是这个月的月初,偏偏言良这懒人每个月到了月末才会查一遍账,于是让人钻了空子,这会儿说都说不清楚了。反正就看到时候律师怎么帮他辩,他请的辩护律师是老秦的师父,全国有名的金牌大状,应该没什么问题。”瞿耀倒是信心十足。
“他那手下跟了他五六年了,言良对他跟亲兄弟一样,怎么会突然反水?”姜越沉吟片刻,“或许可以从这个人着手,查查他有没有收钱,或者……有没有受到什么威胁。”
瞿耀眯起眼,“我记得他老婆去年得癌症死了,留下一个女儿。”他摸出手机,“我这就让人去查查他家里的情况。”
瞿耀很快打完电话,“今天晚上应该就能有结果。”
处理完了正事,他就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
“那……我就先走了,你们俩好好休息。”
他撑着膝盖起身,刚站直就被我叫住:“等等,你再坐会儿。”
“干嘛?”瞿耀警觉地盯着我。
我“嘿嘿”一笑,“这不是刚好你俩都在么?我有件事老早就想问你了,但是你一直在外头出差,所以就拖到了今天。”
“我总有种不祥的预感。”瞿耀不情不愿地重新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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