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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鬼在面具下裂开嘴角,他一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未免有些太过兴奋,兴奋到语气都有些颤抖:“你们可知罪?”
可要知道,透过伪神面具传出的音声并非是他自身的少年音色,而是万千生灵糅杂在一起、似哀嚎般的重叠嘶哑之声。
这声音宛如滚滚天雷,又如同千万根针同时扎在这大街上每个人的心尖上,他们每个人都不由自主的颤抖,似乎面对的并非是一个“神官”的质问,而是直面来自神灵的问罪。
“神官大人饶命!我妻子已然怀孕八月,过不了多久。。。就会降生新婴,届时必将献给尊神!”
白衣灵修队伍两旁,身着华服明显更加高贵者开口求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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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大人息怒!我新娶了六房小妾。。。定不会让神灵失望!”
这回求饶的是紧挨着他的另一位,看上去地位也不低。
见阿泠只是站在原地,求饶声便此起彼伏,回荡在这城镇上空。
有人直说他们一直在互换妻子只求早些让女人怀上孩子,早日为神灵奉贤;也有身份更高的商贾说,他正在和临乡商谈孩童“互换”事宜,可惜现在晋乡境内的孩童身价都被炒上了天;更有甚者,譬如这一队白衣灵修,直言表态说自己即使是用抢的,也要翻过国境去为神灵抢来纯净的孩童作为祭品。
阿泠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去聆听,把他们的对话当做信息碎片慢慢拼在一起。
直到他心里有了对这场祭祀的最终答案,该了解的信息已经在心里拼凑完成,他才歪头,用更轻快的语气说道:
“我问之罪不在于此。”
从人声鼎沸到鸦雀无声,仅仅只需要他一句话。
为首的七阶灵修松了一口气,但没完全放松,只是跪地挺直了腰板,壮胆问道:“请神官大人示下,我等愚民罪在何处?”
“我问你。”阿泠欠身,面具上变换不断的纹路忽然扭成一个笑脸。
他面具化的时候个头高出常人许多,更何况这里除了他无一人站着,使他看起来更加高大:“为何这些孩童要为祭祀而死?”
那七阶灵修明显一愣,这问题的答案是早就定好的规矩,不明白阿泠为何作此问,但他依旧当做是考验般的回答道:“自然是因为。。。神灵——”
“他们不死会如何?”
七阶灵修额头上已经布满了豆大的汗珠,他当然不敢因为阿泠打断他说话而恼怒,反而说话的声音越发颤抖:“。。。他。。。他们不死。。。我们便会。。。死。”
“罪便在此。”
“难道神灵说他们该死,他们就该死了?”
“嘿嘿,我他娘的就纳了闷了——”
白衣灵修们纷纷愕然抬头,只见那一袭红袍居然分解成丝线万千,眨眼又消失在风中。站在他们面前的早已不是什么“神官”,而是一位面容俊美的异瞳少年。
他笑得灿烂,比这街上的琉璃瓦片还要亮眼,可他手中高举的黑刀却似无底深渊,连一丝寒芒都未曾透出,只是有令人胆寒的杀意和无法违抗的“秩序”布满了那异常修长的刀身。
“你们他娘的怎么就不能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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