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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手持望远镜,一手对照着GPS上绘制的地形标记路线。
雅丹按维吾尔语翻译过来,是“具有陡壁的小丘”,是先水蚀后风蚀而形成的地貌。
如今这片人迹罕至的荒漠戈壁在千百年前也曾是一片汪洋大湖,水草丰美。后因地质和气候的改变,水位下降,大湖逐渐被支解成数丛河流。到近世,河床干涸,地表风化贫瘠,早已寸草不生。
曲一弦担心的,就是戈壁与沙粱之间覆盖着的不知虚实的小沙丘。
河床风化后,河底的碎石和泥沙被经过的风沙裹挟,碎石的体积和重量注定它在遇到上坡的土堆时被风留下。而那些细沙,则顺风而下,堆积在沙丘上。
仅凭肉眼,无法判断沙丘的深度。一旦遇上细沙淤积的沙丘,即便是纵横荒野的四驱越野车,也会陷进沙坑里。
到时候别说搜救,就连她也需要拨打星辉车队的救援热线。
曲一弦要脸,自然不允许发生这类有损她英名的低级事故。
探完路,曲一弦按原路返回。
回到车上,她卸下装备,先补充水分。
她这趟去玉门关,纯粹是闲着无聊,想去景点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接上一两个散客回敦煌,好补贴点生活费。
原计划中午出发,傍晚回敦煌,这么点路巡洋舰那油量都足够她往返跑两趟了,也就没想着加油。只出发前,往后备箱多装了一桶储备水。
谁知道修个路堵车堵得动弹不得不说,还半路遇上个失踪人口需要救援。
她拧上瓶盖,煞有其事地摸出手机翻了翻黄历。
这一瞅,曲一弦啧了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不信。
黄历上的“忌”字一栏,明晃晃的只有四个字——诸事不宜。
******
歇了片刻,曲一弦琢磨着时间也差不多了,给袁野拨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两声很快接通,袁野“喂”了声,问曲一弦:“曲爷你这会在哪了?”
曲一弦报了个坐标过去,听袁野那头敲着键盘定位的声音,从车门的储物兜里摸出盒烟。
她指腹一搓,掀了烟盖,抽了根烟出来叼进嘴里,问:“你那边有进展没?”
袁野:“这事上报了,政府组织公安、消防和120急救中心成立了救援指挥部,集中了一个中队的力量参与救援。我这也接到了通知,队里没接活的队友都给派出去了。”话落,他又补充:“我这还能再安排二十辆越野,日落后全集中在玉门关外,随时准备进入荒漠参与救援。”
曲一弦估算了下搜救的规模,没立刻吱声。
袁野半晌没听到她的声音,替她肉痛卫星电话的话费:“您老别不出声啊,这话费可贵了。你就是哼两声,这话费花出去也值了。”
曲一弦正找打火机,到处没找着,索性坐进车内用点烟器点着了烟,这才不疾不徐道:“这救援力量挺乐观的,运气好点,今晚就能给找着。”
袁野附和了两声,正等曲一弦挂电话,余光瞥到几分钟前他顺手记在备忘纸上的那串手机号码,忽的想起他曲爷还等着补给,匆忙赶在电话挂断前叫住她:“曲爷,你手边有笔头不,我给你个号码。”
笔头有,但纸是没了。
不过这点难不住曲一弦,她掀开烟盒,就着烟盒雪白的内衬洋洋洒洒地记下了袁野报给她的手机号码。
“我没来得及问名字,只知道对方姓傅。”袁野挠了挠头,语气莫名有几分事没办好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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