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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独天下间道理是相通的,而赵玖偏偏又是有着切身处境与需求的。
一念至此,赵玖便开始心中盘算,想着如何将这支部队拉拢过来,也好睡个好觉。
孰料就在这赵官家心中渐渐有所盘算之时,那几位营口老铁你一言我一语,渐渐放开之后,越说越顺当,越说越详细,信息量也是越来越大,其中更是提及到了一个让赵玖格外关心的人名,并让他想到了另外一人!
“当日在东京,俺们跟着刘营头在那刘太尉麾下,却不料那刘太尉多少年的长腿性子不该,从高粱河到东京,还是一开战就跑!俺们区区一个营头,真没办法,只能被他的上万关西兵裹着往外跑,还没落脚呢,就说前头刘太尉跑的太急,结果在龟儿寺迎面撞上金人,直接被人杀了,然后上万西兵稀里糊涂就溃掉了……”
“当时不少贼厮都趁机跑了,就俺们没跑,可三千儿郎也只剩一千,就问刘营头往何处去?刘营头说了,东京没法去了,但俺们都受大宋的恩德,不能不报,正好官家你在河北做兵马大元帅,就去寻你来了。”
“结果刚过河,就遇到了宗副元帅受了官家的旨意,要去救二圣,俺们便又随宗副元帅一起去救二圣……”
“那宗副元帅端是一条好汉,年纪这么大了,还是进士出身,却和我们刘营头一般,半点酸气都无。跟着他是这几年俺们过的最利索的一段时日,可惜就是不会打仗……官家你给千万苦凑的上万精兵,上来又是全军覆没。没办法,俺们死保着宗副元帅逃了出来,可这时候河北根本就没兵了,官家也从山东绕到了南京(商丘),俺们数啦一下,也就八百人了,便只能随着宗副元帅渡河到了南京,这才跟上了官家……”
“诸位老……老哥真是辛苦!”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回过神来的赵官家一声感慨。
“可不敢在官家面前称哥!”几名围坐最近的营口老铁惊吓起身。
“如何不能这般称呼?”赵玖失笑相对,便拿这几日从那潘妃处听来的闲话相对。“你们久在辽东还是不懂得中原风俗,上到皇家,下到街边杂役,中原山东一带都只随意称哥……我在东京,虽是亲王,府中上下却都呼我九哥的,而路边卖梨的,你我也能唤一句小哥。”
几名骑兵这才重新安稳下来。
“说来,”就在这时,赵玖忽然话锋一转,并面露期待。“你们在河北久随宗副元帅,可曾认得一个叫岳飞的人物?”
然而,几名赤心队士卒面面相觑,却无一人知道。
“敢问官家,这岳飞是哪位奢遮人物,竟让官家念念不忘?”之前那侃侃而谈的一人大着胆子询问。
“岳飞不是什么奢遮……”赵玖明显有些丧气。“岳飞就是那个岳飞,好像是河北人,字鹏举的,跟宗泽、就是你们说的宗副元帅一起打过仗的……”
几名赤心队士卒再度面面相觑,却是相顾摇头。
赵玖彻底无奈。
然而,眼见着赵官家情绪低落,大概随时便要回转,再加上一晚上攀谈到底是让不少人没轻没重起来,其中一人却忽然主动开问:
“官家,俺听人说咱们这次忽然停下,不是因为前面有盗匪,而是官家你不想往南走了,是这回事吗?”
“哦……”赵玖一时恍惚,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事吧,我确实有这个心思,但留在这里又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抵御说来就来的金兵,说不得还得往扬州去。”
周围士卒闻言登时面色微变,却并无多言。
而此时,赵玖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失言,便想岔开话题,但还未开口,身后的夜色阴影中便忽然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官家,臣奉命将潘娘子的雪糕送来了。”
赵玖愕然起身回头,这才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杨沂中便已经立在自己身后了,而且双手还端着一碗奶糕之类的点心,做恭敬之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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