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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你那披帛卖多少钱?”
从遗玉口中说出的问话。让女掌柜脸上屈色更浓,早知道一条披帛能引出这么些事情来,她说什么也不会把它挂那么明显的位置!
“不、不用了,东西不是您给弄坏的。”
遗玉轻笑一声,虽先前恼怒这掌柜帮着房之舞说假话冤枉她,但不会因此而迁怒,何况刚才她小小出了口恶气,心情正是不错时候。
“你告诉我多少钱就是了,我可不想做那无赖之人,你这披帛坏掉的确同我有关。”
见她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模样,女掌柜只能报了个数,“五两。”刚说完,就后悔,怎么就把原价报出来了,说个一两、不,说个五钱也成啊。
遗玉没想那么多,听这价格还算公道,就从袖里取了碎银出来,一掂才有不到二两,眉头微皱,落在女掌柜眼里。却成了她嫌贵的模样。
“小姐,这物件成本不过二两,您就给个二两好了。”
遗玉脸色一僵,二两是够便宜的,可是她身上刚好不够二两——对了,遗玉轻拍了一下额头,从装了好些小玩意儿的布袋里面,取出先前阿生给她的那支钱袋,拎着重量,少说也有几两银子在的。
她将钱袋撑开,伸手进去一摸,同花生米差不多大的触感,她嘴角一撇,暗道一声小气,但等她抓了几颗花生米出来,放在手心上准备数过时,却是忍不住被口水呛了一下。
色泽饱满呈椭圆形的金豆子,每粒个头都相差无几,在半腰处镂着一圈浅纹,精致小巧又可爱的模样,哪里像是用来花的钱,说是工艺品都差不多了,瞧这色泽,这么一粒不算工艺,至少都顶得上十两银子。
女掌柜本见遗玉掏了些碎银出来,以为她钱不够,又想再降一些。却被她突然掏在手里的一小把闪闪的金豆子给晃着了眼睛,两人距离算是近的,那金豆子的精细模样一看就不是凡品,她在这东都会里开店是有些眼色的,这等好东西,怎是寻常人家有的!
想到这,女掌柜看着遗玉的眼光又变了变,刚才闹了老半天,听着这小姐家里也不像是有本事的,是国子监的女学生已经够让人惊奇的了,眼下又拿出这种稀罕物件,这么大点的小姑娘,身上却好似是拧了捆蚕丝般,道儿道儿地让人看不清楚。
遗玉拨了拨手中的金豆子,忍住把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塞回钱袋里的打算,捏了一颗递给女掌柜,“喏,找钱。”
女掌柜眼神挣扎了一下,最终道:“小姐,算了,您那银子有多少。给我就是了,这、这我找不开。”
遗玉被她一句“找不开”给逗乐了,扭头看了一圈有些凌乱的店铺,将地上的披帛捡了起来放在柜台上,又将那里金豆子放在上面,转身就走。
女掌柜慌忙道:“还没找钱呢。”
遗玉头也不回地答道:“不用找了,算是赔你那套桌椅了。”
待她背影消失,女掌柜才愣愣地扭头去看,就见原先平阳所坐的那张椅子上,扶手已经断掉半边,而那张放着茶杯的桌子上更是不知何时瘸了一条腿,歪歪地被两边椅子夹着,才没有塌倒。
她的脸色顺接变得比哭还难看,嘴里喃喃道:“我、我的花梨木桌椅。。。五、五十两银子的物件啊。。。”
***
依波坊西三街的闹落幕,围观者们意犹未尽地散去,遗玉躲开了一些视线,直接穿了几条街巷到依波坊最东头去,就在她揣着那一袋子价值不匪的金豆子瞎逛,打算消磨到同阿生约好的点儿时,混迹在长安城各处的探子,正把今日的事情大概详细地整理了一遍,各自回报给自家主子去。
遗玉在天色渐暗的时候,迈着小步子走回依波坊正门口,手上的布袋里又多了些小玩意儿,那金豆子她没再用,而是把剩下的碎银都花光。
阿生闲闲地坐在马车边上,见到遗玉从门口出来,笑着叫了声,“卢小姐。”
遗玉还以为他早到。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逛得久了些,让你等我。”
阿生摇头,“没,这天黑的快了,我也刚到,您上车吧,回去正赶上吃晚饭。”
遗玉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时,将下午他给自己的那只钱袋掏了出来,递过去,“给,没花完。”
先前她没有故作姿态地说不用这银钱,这会儿也就不会假惺惺地说等回去还上,毕竟她用了那金豆子是事实,没打算还,也不准备继续贪人家这便宜。
阿生摇头道,“卢小姐收着,过阵子少不了要买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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