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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今夜,他们该做一个了断了。
少女眼眶发酸,想要埋在萧凤仙怀里哭上一会儿,却又不敢。
她如今,没有可以光明正大亲近他的资格。
她的眼眶愈发得红,安安静静的为他重新系好斗篷的系带,似乎这一举动,便是她能做到的极限。
萧凤仙一把握住她的手:“嫂嫂——”
魏紫挣开。
她抬起眼睫,尽管努力假装镇定自若,可声音仍旧带上了沙哑的哭腔:“你总是不好好穿衣裳,少年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系带系得松松垮垮,若是斗篷也就罢了,若是战场上的盔甲,打着打着盔甲从身上掉了下来,那可要如何是好?”
萧凤仙紧紧抿着薄唇,半晌,低声道:“你什么意思?”
山间细雪纷飞。
魏紫望向寒风中那座逐渐熄灭的篝火,桃花眼底黯淡无光:“你瞧,今夜的事,给多少人带来了麻烦?我想,咱俩该到此为止了。我是镇国公府的嫡长女,即便嫁给二殿下做侧妃,也不会过得很差。而你……你是最年轻的萧工部,文武双全,天子喜爱,你会有光明灿烂的前程。咱们今夜到此为止,往后余生,你我都能很好,”
她轻声慢语,甚至露出了一个端庄温婉的笑容。
然而下一瞬,却难以自抑地闭了闭眼。
像是害怕被对面的青年发现泪光,她迅速转身,抬手按住眼尾。
细雪飘落在萧凤仙的睫毛上,须臾,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他眨了一下长睫。
他自然知道,如果没有魏紫、没有与她有关的那些议论和毁谤,他在朝堂上升迁的能有多快,如果他愿意的话,他甚至还可以娶一个对他的前途大有裨益的高门贵女。
上京城的官场里,大家都是这么做的,那些年轻官员都在筹谋算计,要娶一个出身高贵的女子。
可是……
可是他偏偏就只想要魏紫。
纵然她的存在,会令他的前路崎岖坎坷,他也不愿意松开她的手。
没有她,纵然余生光明灿烂前程锦绣,又有什么滋味呢?
他目送魏紫一步步走远。
她的背影纤丽婉约,令他数年来魂牵梦绕。
直到她彻底消失在雪色里。
他宛如被抽走了灵魂,不辨喜怒地笑了一声。
究竟要爬到怎样的位置,才可以堵住天下人的嘴,才可以娶到他心爱的姑娘?
旁人羡慕他升迁极快,却不知骄傲如他,也有不可得之人。
魏紫往营帐走的时候,一张小脸儿都哭花了,正着急回去洗漱净面,却忽然遇到一位不速之客。
花宴浓抱着猫儿等候在路边,显然是专门等她的。
魏紫擦了一把脸,低头福了一礼:“花厂督。”
花宴浓微笑:“怎么,魏姑娘不满意圣上的赐婚吗?怎么哭成了这样?”
他是天子的耳目和心腹。
魏紫淡淡道:“喜极而泣罢了。”
她顿了顿,抬起依旧湿润的眼睫:“二殿下出面为我和二弟解围,是花厂督的手笔吧?那个传递消息的小黄门,是你派出去找他的。”
花宴浓惊喜:“魏姑娘果然很聪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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