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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流冰按铃叫来服务生,点了一客这里的招牌,黑胡椒牛排配香葱烤面包。
坐在他另一边的英俊男子递过来一支烟,“怎么?晚饭都没吃?”
清水流冰看他一眼,“晚餐没吃多少,现在加个餐。”却没接他手里的烟。
男子也不恼,又把烟递给朱霁晔。
清水流冰挡开他的手,“小孩子抽什么烟?吸烟有害健康。你祸害自己也就罢了,别害人家小孩。”
朱霁晔便做乖巧状,摆手拒绝了他的烟,“谢谢,我不会。”
男子耸了耸肩,把烟塞进烟盒,“真拿你没办法,这么坚定,不过是抽根烟,又不是让你吸毒。”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你不是也一样,来这里多少次了,从来不要人陪酒,别人还不是觉得你矫情。”清水流冰撇了他一眼,对朱霁晔说,“你别看这位村正悠树不像个正经人,其实他是村正妖刀的这一代传承者。他们家传了一千多年了,居然中途没有断绝,也是奇迹。”
村正悠树大大方方地说:“既然占了个‘妖’字,总有点好处。我们家族每一代都会有人得到妖刀认可,那是天生的,血脉里带来的。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清水流冰嗤之以鼻,“一把刀而已,谁稀罕?”
朱霁晔出来游历前看过许多资料,其中也提到过村正妖刀在日本的响亮名号。村正家族从数百年前被幕府将军迫害之后就一直隐居乡野,从不参与各势力间的争斗,也没有参加侵华战争,因此他对村正妖刀的传承人还是很尊重的。听完清水流冰的话,他便礼貌地说:“村正君,我久仰村正妖刀的大名,今日能见到您,是我的荣幸。”
村正悠树摆了摆手,“安东尼先生,别客气。清水君是个厚道人,你跟着他过来见识见识,很不错。只是玩玩可以,别陷得太深。”
朱霁晔连忙答道:“是,我明白。”
清水流冰拍拍村正悠树的肩,“多谢。”能够交浅言深,这么提醒初相识的人,显然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他很领情。
村正悠树不再多说什么,懒散地窝在宽大柔软的皮沙发里,悠然地吸着烟。
很快,跟着黑胡椒牛排上来的还有妈妈桑。她带着几个打扮妖冶的小美女和花美男,热情地向清水流冰和朱霁晔推荐。
清水流冰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任由妈妈桑安排。两个据说是中华联邦的美女走过来,分别坐到他和朱霁晔身边。
清水流冰对身边的小姐淡淡地道:“你随意。”便拿起刀叉,开始吃牛排。
朱霁晔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更是第一次找小姐,想到袁家太岳丈、岳父、大小舅子们的脸,心里不由得发虚。但是,进入这家夜总会后,他就反复斟酌过,也有了一些想法。他觉得,清水流冰带他到这里来,显然是对他的一种考验。声色犬马,灯红酒绿,最能看出一个男人的性格、品质和为人处事的手段。他虽然年轻,却也不能全程缩在后面,装纯装呆,毫无作为,而是要适当地亮出自己的本色,让清水流冰刮目相看。
这时,包间里热闹到更加不堪的地步。
那些大佬们就是来寻欢作乐的,所以放得很开。有的与陪酒的小姐少爷搂着抱着,上下其手。有的将小姐放到自己腿上,让她嘴对嘴地喂酒。有的与少爷跳起欢快的日本舞,跳着跳着就滚到一起。有的搂着小姐的腰,与她一起情歌对唱。笑声与歌声无比喧嚣,女子的尖叫和男人的下流话此起彼伏,衬着大佬们的衣冠楚楚与姑娘少爷们的衣香鬓影,完全就是酒色财气的真实写照。
相比起来,清水流冰、村正悠树、朱霁晔所在的小角落要安静得多,更像是一方净土。
朱霁晔虽然没到过欢场,却比较清楚这种地方的规矩。别看大家坐在一起时你侬我侬,似乎如胶似膝,可以一起玩到天荒地老,等到结束,小费一给,大门一出,谁还认识谁呢?
这样的地方,哪里有什么真心?
清水流冰带他来,不管是什么意思,他都要表现出色,不能丢了两人的脸,更不能落下把柄。所以,他的一大半心思都放在应付那些暴力社团的大佬上面,另外一小半心思就在观察清水流冰和村正悠树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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