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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南征沉沉的出了口气,“嗯。”
“好,我知道了。”苏拾欢说,“我这边会尽量拖住她的,你们快来。”
“我让你……”
“再见。”
贺南征的倔是谁都知道的,或许一眼就能看出来,贺南征自己也知道,可是对于另一个人,贺南征只能说自己甘拜下风。
那个人就是苏拾欢。
不光倔,而且谁也不能奈她何,根本说不通。
……
苏拾欢走后,梁月独自一人站在门口,像一座雕像一般,良久未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卧室里的妈妈忽然发出一声呜咽,梁月才猛地回过神来。
愣了一会儿,豆大的眼泪无声滚落,她缓缓,缓缓的蹲下身,把自己抱成一团。
大约是一个月以前吧,梁月开始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只要一闭眼,就是黄毛女他们变成了妖魔鬼怪的可怖模样出现在她眼前。
他们叫着,喊着,像是被火烧软了的塑料,扭曲,缠绕,最后变成坚不可摧的枷锁,套牢她,把她拖向沉沉的深渊。
后来这种噩梦愈演愈烈,那些妖魔换着人扮演,有的时候甚至还是……她的妈妈。
到了深渊总会有一面色苍白的人过来迎接他,像是巴不得她掉入深渊,有一天梁月终于看清楚了那人的容颜,那是她的爸爸。
梁月由一开始无声的落泪变成了低声呜咽。
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远不止校园暴力那么简单,噩梦影响着梁月的正常生活,她的情绪开始极度不稳定,常常会想要放声大哭,这种强烈感伤的情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到来,有的时候坐在教室里,听着听着课,突然就落泪了,等到下课同桌发现她的时候,莫名其妙的发现她已经哭成一个泪人儿。
呜咽声一点点变大,最后,变成了嚎啕大哭。
梁月像是一个嗷嗷待哺的孩童,伸腿坐在地上,张着大嘴,哭的不成样子。
可即使这样,依然无法表达更无法释放她心中那种黑暗的情绪。
这种感觉太难受了,她想,面色苍白迎接她的爸爸会不会在给她什么暗示,也许跳下那个深渊真的就一切全都解脱了。
就在这时,一道重重的砸门声响起,梁月一惊,哭声猛地一收。
“梁月,你给我出来!”是苏拾欢。
咣——又是一声。
梁月不知道苏拾欢是用什么东西在砸门,她机械的站起身,打开门,苏拾欢见到她的一脸泪痕并没有感到惊讶,她快速走向厨房,梁月惨淡的,缓缓的转过身。
“没用的,”她用气声说,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你自愿回来的——回来陪葬。”
“什么?”
……
“轰隆——”
消防车还没有开进巷子,就听到震耳欲聋的这一声响。
气浪波及到这边,车上的消防官兵全都感受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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