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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但请宽心,泾师不乱则已,一乱定出大军征讨,旬日可平也。”张濬也很无奈。
说实话,在这个时候,他分外不想被任何事打搅。
张钧兄弟?那关我何事?我只想把李克用抓来,问问他还记得当初说的那番话不?
祸乱天下者,到底是谁?
到底谁只会空谈而不会实物?
但意外频出啊!泾原军居然拥张钧做留后,并上表朝廷,请授旌节。
这在一百年前,朝廷多半不会认,在五十年前,可能认,也可能不认,在先皇那会,多半认。
但新皇锐意进取,分外容不得这类跋扈之举,肯定不会认了。
御史中丞徐彦若还在之官的路上,不定会遭遇什么事情呢。若被驱逐甚至是杀了,按圣人的心思,多半就要讨伐了。
这可耽误事了啊!
潞州军乱,冯霸自任节度留后,投靠了宣武朱全忠。
朱全忠已经调兵遣将,准备与河东大战了。
幽州、大同受到鼓舞,也连连上表,准备出战。
成德王镕还没有消息,但催一催应该也会出兵。
这是多好的机会!
李克用数面受敌,朝廷大军若再从河中压过去,破之必矣!
但前阵子的延英问对,宰相孔纬坚持认为应该先解决泾原问题,然后再图河东。理由也很充分,先易后难,控制泾原后,征其兵东行,再加上同州兵、华州兵、金商兵,配合五万神策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杀入河东,夺占晋阳。
圣人似乎被他说服了,有些意动。
“旬日可平?”圣人有些兴奋。
他不通军事,不知道泾原军能不能打。神策军似乎不太能打,但胜在人数多啊,五万人打八千人,怎么输?
再者,孔纬也在想办法拉拢关中藩镇,比如邠宁李延龄。金商李详那边也会去下,李卿这几年年年献大木助朝廷修缮宫室,今年更是上供两万缗钱、三万匹绢,恭顺得很,应不至于违命。
“若征泾原,张卿可愿为帅?”圣人的兴致被吊起来了,恨不得现在就平了那些跋扈的藩镇。
先皇误国啊!终日打球斗鸡,美人醇酒,看看这天下都败坏成什么样了,还得一点点收拾起。
“臣智术浅短,本不应当此大任。然陛下春秋鼎盛,英睿如此,却内外逼于强臣。臣每思之,实痛心而泣血也。”张濬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道:“臣便勉为其难,督帅众军,讨平泾原。”
也罢,平泾原应用不了多少时间。
朱全忠刚刚上表,潞州新附,请朝廷选官任帅,一俟新帅赴任,他便将二州归还朝廷。
看来汴兵还是能打的,得尽快结束泾原战事,率军东向。
“有卿掌兵,定师至而贼自破矣。”圣人喜道。
张卿是有大才的,甚至就连北司都有一些人支持他,专务搜补兵甲,募兵操练,以强兵服天下,便如当年神策军最辉煌的时候一样。
讨平泾原,再收河东,接下来便是召邵树德入朝。
此人出身何其微贱,一介防人剿儿罢了,既升朔客,再列上将,已是侥天之幸。犹不满足,还想染指其他方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这些个跋扈军头,早晚一个个收拾掉。祸乱天下者,便是此类人。
“陛下,宣武节度使朱全忠上表,潞州已下,正急攻泽州。李罕之坐困愁城,连连高级,克用之势衰矣。”张濬忽又道:“臣请褫(chǐ)夺克用本兼各职,贼必相疑,疑就生乱,或可济得大事。”
圣人有些犹豫,道:“收复长安之功,克用第一。今若落井下石,夺其名爵、旌节,天下诸侯其谓我何?北司诸官亦言,纵然得了太原,恐非国家所有……”
张濬有些诧异,圣人这是怕坏了名声啊,难道要臣子们来背锅?
还有,北司那帮宦官,怎么到处坏事?李克恭已死,潞州已下,泽州也旦夕可破,朱全忠表情朝廷择帅赴任昭义,这不是白来的好处么?
什么纵然得了太原,亦非国家所有?据其地,收其兵,奖励生产,抚恤士卒,自然万众归心,还怕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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